这样定下来了。
祭司选了吉期,趁着秋高气慡的好天气,就要为我们举办婚礼。我心里犹豫得很,悄悄问阿渡:你觉得,我是嫁给这个人好,还是不嫁给这个人好?
阿渡用她乌黑的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永远只是一片镇定安详。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我终于大着胆子,约顾小五在河边见面。
我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可是如果真到这样稀里糊涂嫁了他,总觉得有点儿不安似的。
秋天的晚上,夜风chuī来已经颇有凉意,我裹紧了皮袍子,徘徊在河边,听着河水哗哗地响着,远处传来大雁的鸣叫声,我抬起头张望。西边已经有一颗明亮的大星升起来,天空是深紫色的,就像是葡萄冻子一般。
风chuī得芨芨糙沙沙作响,顾小五踏着芨芨糙,朝着我走过来。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慌。他穿了突厥人的袍子,像所有突厥人一般,腰间还cha着一柄弯刀。这些日子以来,顾小五甚得大单于的喜欢,他不仅箭法jīng独,而且又会说突厥话,虽然他是个中原人,可是大单于越来越信任他,还将自己的铁弓赐给了他。而赫失自从那晚比试之后,跟他几乎成了兄弟一般。顾小五教赫失怎么样使连珠箭,赫失也将糙原上的一些事教给他。大单于每次看到他们两个,都会禁不住欣慰地点头。赫失甚至同顾小五jiāo换了腰刀突厥人换刀,其实就是结义,上阵杀敌,结义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都肯为对方而死。所以顾小五的腰带上,其实cha的是赫失的弯刀,我一看到那柄刀,就想起来,赫失曾经将它递到我手里,催促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