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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只手上全是泥巴,越娘先是笑,然后就是发愁的样子:笔下遣我来看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宫中陛下新近的宠妃,被称为娘子的,竟然就是月娘。
我打量着月娘的样子,她穿着宫样的新衣,薄罗衫子,云鬓额huáng,十分的华丽动人。我淡淡地笑着,说:幸好李承鄞不要我了,不然我就要叫你母妃,那也太吃亏了!
月娘却连眉头都蹙起来了:你还笑得出来?她也打量着我的样子,皱着眉头说:你瞧瞧你,你还有心思种花?
月娘告诉我一些外头我不知道的事。
原来赵良娣的家族在朝中颇有权势,现在正一力想落实我的罪名,然后置我于死地,陛下十分为难,曾经私下召李承鄞,因为屏退众人,所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后来陛下大怒,李承鄞亦是气冲冲而去。现在连天家父子抖闹翻了,月娘从旁边婉转求qíng,亦是束手无策。
月娘说:我知道哪些罪名都是子虚乌有,可是现在qíng势bī人,我求了陛下让我来看看你,你可有什么话,或是想见什么人?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想见什么人!
月娘知道我没听懂,于是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原来她的意思是想让我见一见李承鄞,对他说几句软话,只要李承鄞一意压制,赵良娣那边即使再闹腾,仍可以想法子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死掉的绪宝林没什么背景。而巫蛊之事,其实可大可小。
月娘道:我听人说宫里宝成年间也出过巫蛊之事,可是牵涉到当时最受宠的贵妃,中宗皇帝便杖杀了宫女,没有追查,旁人纵有些闲言碎语,又能奈何?
要让我对李承鄞低头,那比杀了我还难。
我冷冷地道:我没做过那些事,他们既然冤枉我,要杀要剐随便。但让我去向他求饶,万万不能。
月娘劝说我良久,我只是不允。最后她急得快要哭起来,我却拉着她去看我种的花。
我在冷宫里种了许多月季花,负责看守冷宫的人。对我和阿渡还挺客气,我要花苗他们就替我买花苗,我要花肥他们就替我送来花肥。这种月季花只有中原才有,从前在鸣玉坊的时候,月娘她们总爱簪一朵在头上。我对月娘说:等这些花开了,我送些给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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