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有往鸿雁儿头上扣屎盆子了。
皇帝是护短的人,容不得下人对素以有半点非议。荣寿脱口说她不体人意儿,他横着眼瞥他,杀才!
荣寿本来就心虚,听了这么一句吓得够呛,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往自己脸上招呼,边打边骂,不识眉眼高低的狗息子,叫你多嘴!叫你口不择言
皇帝没有理会他,抖了抖袍子跨出门,身后的东暖阁里好一顿啪啪之声。
皇上的万寿,天公作美,这日倒放晴了。入夜阖宫点起了料丝灯,清澈的光映着红墙,五步一个光点。皇帝站在夹道口北望,发现这宫闱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诗意。四月里的凉风拂在脸上,看远处迷迷滂滂的。隔了两道宫墙听见乾清宫里的人声,来赴宴的臣工陆续到了。他站了一阵,心里期盼的不是热闹的盛宴,可是不办宴他抽不出空来,办了宴,却又要应付那些进宫道贺的大臣们。今儿不拘怎么都得和她腻歪腻歪,她上次过养心殿他睡着,后来听说了心里悔得什么似的。其实自己腾不出时间,很希望她能来伴着他。只是忌讳她怀着身子,不大好意思劳动她。细想想,万里河山总有办不完的差事,自己太较真,捡了这头丢了那头,闹得自己苦行僧模样,何苦呢!
正要举步走,看见一溜五连珠大红宫灯过来,皇后盛装打扮,笑着上前纳福,给万岁爷道喜了。
皇帝虚扶她一把,前两天听说你旧疾又复发了,朕也没能过去瞧,眼下都好了么?
皇后道是,老毛病了,不值什么。你朝廷里事忙我都知道,还特意嘱咐了别往你那里传的,是哪个多事的唯恐天下不乱?一头说一头给他整了整披领,你提起病呢,我想起来,前儿礼贵人染了风寒,身上不大好。我还问来着,万岁爷怎么没来?她说主子事忙,不敢打搅。你也是的,她怀着孩子,你得了闲儿该过去瞧瞧。大肚子女人辛苦,单放着她,你也放心的?
皇帝嗯了声,朕是该反省。
这阵子没让敬事房传牌子?皇后搀着他的胳膊进了乾清门,细声道,我把素以的牌子撤了你知道么?她那么大的月令了,还是仔细些的好。安亲王福晋上回来瞧我,说起她府上一个侧室,遇喜六七个月了,在主子边上站规矩,伺候安亲王写了封信,结果孩子没了,你说多造孽?咱们添个阿哥不容易,千万好生将养着是正经。
皇帝不置可否,初八那天起就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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