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
宴语凉走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敲敲打打各种崭新润泽的器物装饰。
大堂上,被撕毁的山水画也已换上了新的。
新画是几幅点墨樱桃图轴,一看便是岚王珍藏的前朝名画师唐鹤子的画作。
画师唐鹤子据说一生风流、叛道离经,虽生在著名的山水工笔画世家,却偏不喜名山大川,只爱画些花鸟果物等在家人眼里不入流的小玩意儿。
他那些“并不入流”的画在前朝不值钱,却在本朝因得了岚王的喜欢而名声大噪,价格水涨船高。
倒也奇怪。岚王出了名的冷厉端方、难以亲近,私底下却偏生喜欢了这唐鹤子所画的小花小草、小鸟小物,也不知是什么癖性。
听闻还收藏了一大堆。
如今眼前这副点墨樱桃画得如此水灵,旁边小黄雀又憨态可掬,多半是岚王咬牙,从收藏里精挑细选最好的给他送来。
“……”
宴语凉默默捏了捏眉心。
话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该记得的事一件也记不起,没必要记得的事情却件件一清二楚!
这选择性失忆,绝了。
罢了罢了。
皇帝看完画,旋即又去了西边暖阁。暖阁里有一方巨大的金银丝缎,他抓住一角用力一把扯了下来。
金银丝缎背后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