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松开唇,几乎近在咫尺地垂眸看她。
他右手仍旧摁在门上未动, 形成了一个逼仄而狭小的禁锢圈,视线从观亭月的额头到鼻尖再到丰盈的唇珠。喉结轻轻滚了滚,莫名觉得有点遗憾。
“别遗憾了。”她慢悠悠地一语道破, “三哥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 是你自己决定要今天去的。”
燕山只好无奈地泛泛一笑,挪开放在旁边的胳膊:“等以后找个机会,我去同你大哥说。”
“横竖他也快来京城了。”
这话语焉不详,观亭月却一听就明白, 由他牵着出门,半晌,唇角才浅淡地弯起来。
*
到正院里时只有观行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花台边摧残草木。
很快,江流就同双桥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跑。
“姐,听闻琉璃厂旁有个挺厉害的老大夫,我想带双桥去瞧瞧,他每日申时便收摊了,看病的人很多,不如今天你们先去找四哥吧,回头我再亲自跑一趟。”
观亭月倒也没为难他,“行,你们早去早回。”
四哥在信上写明了地址,他住在东直门外,城郊以南的一片小竹林中,得横穿整个京城,纵然骑马也要耗上一个时辰,因而等他们赶到郊野,日头已经在偏西了。
天子脚下不乏达官显贵,在京郊置办宅子的多不胜数,以大哥的财力替四哥买的宅院放在这其中,就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小院貌不惊人,连青墙也较之旁的要矮上一点。
大门朝内而开,一个年纪十三四岁的小厮低头洒扫台阶下的落叶。甫一见到他们,少年神情欢喜,手忙脚乱地丢了扫帚,跳进门。
“公子,公子!”
作为追风男子的观行云自然是一马当先,窜得比谁都快,尾音还在风里,人却已经射了出去。
“老四——”
照壁后的树荫中,小厮推着一个黑漆雕金的木质轮椅缓缓而来。
轮椅上的年轻人模样不过二十七八,一身鸭卵青的锦缎长袍,乌发束冠,生得甚是俊美清润,倘若不是脸色过于苍白憔悴,只怕得倾倒多少京中的名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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