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嚣张神色顿时呆滞:“舅舅?”
江与辰两手一举,把官帽脱下来扔给魏临,右手指尖轻轻弹了弹官服上的灰。他一听到消息便从翰林院赶过来,奔马急促,身上难免沾染些尘土。
“你如今真是不得了啊。”江与辰脚下的力气加重三分,沈勤易疼得直叫唤。“方大将军的女儿也敢欺负。你爹前两日同我说,你如今乖顺了不少,没想到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在京中撒野。是当京都城里,没有能管束你的长辈了么!”
“啊——舅舅饶命!饶命啊!”
“说你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
“对着方姑娘大声说。”
“方、方姑娘,我错了!”
江与辰略略满意,扭头望向方如逸:“方姑娘,外甥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罪。刚才没伤着你吧?”
方如逸心中暗笑,点头道:“多谢江国舅,我一切都好。”
江与辰这才收了脚,重重踢了一下沈勤易,示意他起来。沈勤易狼狈地站起身,灰头土脸的,心里虽说气得不行,可当着江与辰的面,却一点也不敢露。
他这表叔稀奇古怪的手段最多,在家中,他连自己的爹都不怕,就怕表叔发怒。
“江国舅到得可真及时啊。”陈织吟的阴阳怪气,从马车里传来。“方才虽说沈二公子不甚跌在了地上,可到底是没认输,不能算输给了方如逸。不如江国舅让开些,叫他们二人再比一场。若是方如逸输了,有江国舅这个长辈在,拜起堂来,也合情合理呀!”
此话一出,魏临心里先咯噔了一下,却不是替江与辰,而是替陈织吟。
她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自家公子,满京里谁人不知江国舅大名?谁人不晓他做事诡谲难测,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奈何他不得。
今日惹怒了他,将来岂不是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果然,江与辰目光一动,利箭般射在陈织吟脸上:“梁王妃可真有兴致,身子……不爽利,还坐着车到处走,掺合别人的家事。你既如此热心热肠,怎么不下车一叙?难道还怕方家招待不周?”
不等陈织吟开口,他立即侧头对毛大树道:“还不快给梁王妃搬张椅子来!”
“江国舅这是做什么!”
陈织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未曾过门,先有身孕,如今虽说还没显出身子来,可她胖了好些,真下了车,少不得要被有心人议论猜测。
这胎坐得不稳,今日若不是为了瞧方如逸的笑话,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出门,更别说在方家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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