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大概叁个月之后,我终于和老板打成一片。老板也是一位中年妇女,不过面慈心善。她说你在我这儿干实在是屈才了,介绍你去隔壁区新开的商场做柜姐吧,我有个亲戚在那儿开专柜。就是牌子不是特别高端,他家最高端的,我问过,一套也就五六百块钱,要跟他讲讲价他还能搭你二十片面膜。
我说老板你不知道,我以前也是做高端线的,后来因为殴打顾客被开除了。
她说那你吃没吃亏?
我说没有,我俩都是骨折,我比她早好半个月。那半个月我天天去她家楼下公园里跳绳,气得她往楼下扔苹果核,我转头就投诉了她一个高空抛物。
老板说那你同意去吗?你要同意我就跟他联系了。
我当场同意,差点儿给老板跪下。
于是我现在又是一位柜姐了。
说回我的老舅佟道珩。
佟道珩跟我睡的那阵子正在念博士,半年之后他出了国。我很想他,然而我们还是断了联络。
等到再联系到一块儿的时候,我就失业了。
那位有钱妇女正是他丈母娘。
佟道珩那会儿已经在大学做老师了。
出了事之后的必要阶段就是双方各自找人站阵,我想来想去只能找到小张。小张前一天晚上喝到凌晨五点,好容易合眼一会儿,听说我出事了他还是立刻驾驶起自己的摩托准备前来解救我。
后来因为无证驾驶和酒驾被交警扣在了半路上。
中年妇女就不一样了。她女儿先来的,把我头发差点儿薅掉一绺,幸亏我二人的主治医师在中间拦着。女儿愤愤不平,表示女婿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佟道珩来了之后,看见我愣了一下。
女儿立刻跳脚,“佟道珩你打她!她薅我头发。”
我就半躺着,已经没劲儿了,只能慢慢地对佟道珩说你来来来,你薅,我他妈要看看你一个男的能不能下得去手。
佟道珩假装路过我,看了一眼我的名签。
他没说话。
我就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好欺负不要紧,我老舅厉害着呢,我一会儿就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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