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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摇头,我说不是她,是我踹她的时候自己滑倒了。她又砸在我身上,活活把我砸骨折了。
佟道珩下巴向屋里点点,眼里还是带着点儿笑,“画去吧。”
小张就拿着我那些家伙事儿,跟在我身后。
整个儿的下午我和小张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我坐在高高的梯子上,小张给我递笔。佟道珩好像也没什么事,就垫一张报纸在我和小张身后的空地上坐着,仰头看我画画。
而我也看他,在他低头去吹开杯面上茶叶梗的时候,我装作蘸颜料,偷偷看他一眼。
他就在这时候抬头。
他的眼神就像我们每次做完之后那样,黏腻炽热,好像长着钩子一样。我很多次都被他这个眼神骗到心潮澎湃,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就是要不咱试试谈谈恋爱?
那些年我贫穷,贫穷且自卑。佟道珩只是夜里的太阳,跟灯差不多亮,融化不了我的心窝。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可以暴富,可以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和佟道珩对望。
然而一个热爱自由却不信任婚姻和感情的(主要也是我家里帮不上忙)女人的生活又谈何容易呢?我这几年奋力挣扎,能做到的也很有限。即使是在我到手工资最多最多的一个月,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毫不犹豫地买下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是会犹豫的。
由于我个人能力的不足,我是会很犹豫地生活的。
佟道珩毕业,从教,结婚生子又离婚。唯一不变的是他好像还是那么有钱,不仅敢和暴发户老婆决裂,还能自己买得起房子。
而我在原地打转。
这么多年,我还是不配多看他一眼。虽然他正在用眼睛剥我的衣服,用拿着茶杯的手摸我的头顶,用紧抿着的嘴吸我的骨髓,虽然我也还很喜欢他——在医院见到他那次我幸亏是在床上躺着,否则我应该站都站不住。
但我还是怕他。
我在原地踏步,我还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