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
楼上的阮娘兴致勃勃观戏,尤其钟意其中语噎的小郎君——十八九岁的年纪,同时具有少年人的纯净青涩,和青年的蓬勃力量。
阮娘感慨道:“你这个徒弟,端的是一表人才,越来越成熟了哦。”
沉月溪乜了一眼阮娘,并不喜欢阮娘看叶轻舟的眼光以及形容,“什么熟不熟的,他又不是颗果子……”
话音刚落,阮娘柳眉一挑,提醒道:“他上来了。”
在嘈乱无章的人声中、千万眼观望里,叶轻舟抬头,仰见凭栏的盛装的沉月溪,姿势懒懒的,侧头似是在和身边的女人说话。
她真的在这里。
二话不说,叶轻舟登上阁楼,站到沉月溪面前。
烟花柳巷,师傅被徒弟逮到,尤其前一天还一本正经同人家说不要来这种地方。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沉月溪干笑,“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她又怎么来了?
叶轻舟端详着眼前的沉月溪,他未曾见过的沉月溪。罗髻偏绾,流苏长缀,荔枝红的十六破裙恍若云烟,缥色长帛搭在臂弯,连鞋履翘头上都点着珍珠。
鲜妍,精致。
碍眼。
他说她别穿白,今日终见了,却好像七八月的烈日,刺得眼痛。
叶轻舟已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皱眉,听闻她在秦楼楚馆,还是见她如此模样。
叶轻舟上前一把拉住沉月溪的腕子就往外走,“跟我回去!”
“诶诶诶——”沉月溪提起碍事的裙摆,一边挣扎一边说,“我事还没干完呢。”
“你有什么事!”
这是什么地方,她有什么事。叶轻舟想到,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滚绞痛,好像又要吐出一口血来。
她缺钱至此吗?
那不如……不如……卖了他的血!
愤怒到极处,转变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峻与强硬。叶轻舟加重手上的力气,拖着沉月溪急速下楼,声调冰冷,“跟我回去。”
沉月溪被拽得手腕生疼,脚步踉跄,险些踩空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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