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得跟黑风门口的铜铃一样大。
容名心想:“睡个觉也这么费劲。”
两人就这么熬了三天,三天后,那神仙药膏把陆安期脚底的水泡治好了,身上的两个洞也渐渐合上了。
陆安期自以为又是一条好汉,免不了要蹦跶一番,于是白天蹦的跶,午夜梦回,全都还成一段锥心刺骨的痛,惊得他以为胸口又被人扎了一刀——他又自己抹了两次药,至于背上的,手一动就要扯着内伤,这时候他就不得不麻烦便容名了。
三天的时间,陆安期冷眼旁观,暗自窥探,容名还是三天前那个容名,笑得从容不迫,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一根刺来,他唯独从这淡定的笑容里看出一点歪风邪气。
陆安期又斜着眼睛打量容名。这人长得俊,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具体是什么气质,陆安期以为,自己连相马都不够格,相人这种事,万万做不来。
他只觉得,在这人面前,好像什么都如他脸上的笑,云淡风轻。容名随便说的话,内容都是轻飘飘的。
这云淡风轻的人却有双火眼金睛,陆安期几次被他看得无地自容,仿佛心里的小九九都被一览无余地关照了。他觉得容名很轻易地就看透了他。
这种“我不如他”的落差和隐秘被窥探的战栗感交织在一起,把陆安期激得像惊弓之鸟,容名轻飘飘投来一个目光,都能在他心里掀起一阵狂奔的浪。
这种死活赖在这里和日益加深的戒备,一旦容名稍微靠近,就变成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
陆安期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他几乎把呼吸都给忘了,身子僵硬地戳在榻上,微凉的膏药轻轻落在背上,饱满的指腹带着一股温热,轻轻在那块伤疤上打圈,这温热就透过凉凉的膏,直透过他单薄的背脊,带起一阵由外而内的酥麻,钻进他的四肢百骸。
容名垂眸看了他一眼,陆安期连忙把眼睛转开,咬着牙,苦大仇深地看向另一边。容名把药放好,道:“出去走走?”
陆安期偏头甩了道沉沉的视线过来,容名心下了然——这怕是又犯疑心病了。
这人疑心病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三天的相互折磨中,早晨,容名一出门,陆安期必然要重蹈那日的覆辙,跟出去,蹲在河边,直到容名回来,他照例往容名背后一扫,直到放心了,才爬起来,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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