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保存了十几年。
元襄不信神佛,不信天命,如今却妄图有下辈子。
他剪下自己的头发,将两人的断发编在一起,塞进顾菁菁送他的香囊,随后咬破手指,按着一本古书上的记载,在笺纸上画起和合符咒。
末了,他将符咒塞入香囊,紧紧攥在手心里,从楠木匣子里拿出一包鸩毒,融化在冰凉的茶水里。
当年他想让顾菁菁鸩杀元衡,而这些鸩毒,恰是那时遗留。
如今,他却要靠这些鸩毒得到解脱。
寒风自门外灌入,元襄呵出一口雾气,抱着无尽的期待饮下一碗苦沁的凉茶。
腹部很快绞痛起来,他咬牙躺在床上,双手将荷包按在心口。一息一瞬间,魂魄渐渐游离,眼前景象模糊,离他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豁然开朗,如临仙境一般,隐约回到了那年春日,娇柔温婉的女郎自花树后面走出,一不小心撞进了他怀里。
她在艳艳春日里抬眸相望,花容失色,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对不住。小女……小女冒失了……”
这次他的脸上没有阴鸷,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温煦笑意,抚着她的头,轻声问她:“你是哪家娘子?可有婚配?”
她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娇羞含笑。
春光潋滟中,他唇角含笑,神志归于沉寂。
外面再度飘起雪花,零零星星,凄冷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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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宁王府的大门再度开启,新帝元宸和定远侯顾瑾玄携禁军阔步而入,遵先皇遗旨诛杀罪臣元襄。
原本顾瑾玄一人即可处置,但元辰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宁王充满好奇,非要一同前来将其正法。
一路往南走,宁王府落败萧条,枯草丛生,与繁荣昌泰的长安城格格不入。
进了宛如冰窟的寝房,众人皆惊在原地,只见身着素服的男人躺在床榻上,容色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瑾玄一怔,上前摸脉察看,继而回到元宸身边,沉声道:“陛下,人已经木僵,怕是死去多时了。”
元宸微蹙眉宇,踟蹰少顷,走到榻前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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