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我和彩线jiejie好容易吊起来这条绳子,以后咱们不好叫浆洗房洗的衣裳,或者闲里自己的绣幅,都能挂在这处,又能沾点暖和味儿,又不会被晒到褪色。”
这日上差,金修家的瞟见云安合身的浅青色袄子并茶色下裙,点点头,针脚还不赖,就给了一块木制四方形的小牌:“在当间写上名字,挂在腰上,丢了坏了及时报给我,不然挨罚。”
杜云安见那牌子正面糊着厚绢,背面刻着针线房三字,左上角有个篆写的“王”,王字很小,笔画飘忽,怕是故意避忌。云安借了绣坊描花样子的笔,在白绢上端正书“杜云安”三字,扇风让它快干。
“你识字?”金修家的上来问。
“回金大娘,识得一些。”杜云安站起来说。
“会拨算盘算数不?”金大娘忙问。
杜云安点点头,金修家的一拍掌:“诶唷,可算有个顶事的啦!快,理线打下手的活不用你啦,快跟我过来!”
说着就拉她到一旁明间里,按坐在一个书案后,指着乱糟糟的一桌子纸条书簿:“你先将这些条子上已领了春衣的姓名誊写到这个本子上,写好了给我瞧瞧。”话音未落就有人传话,说太太叫人,金大娘赶忙去了。
正房里,李夫人拢了拢手腕上的香珠,按按额角,叹气问:“大嬷嬷还咳嗽吗?”
一个穿银红比甲的大丫头忙上前给她按摩太阳xue,一面回道:“还咳嗽,夜里愈发厉害些,只怕还得将养些时日。”
外头春光正好,李夫人却觉诸事不顺:
头一桩,就是娘家来信说她那长年体弱多病的兄弟自去年冬里病后,病根未除又添咳血之症,病的越发严重,问京中可有名医。
第二件,她最亲厚信任的嬷嬷染了风寒,一个月还未好,叫她骤然只觉失了臂膀,有些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着。
若说前头两事让她担心惦念,最后一则就光头疼厌烦了:李夫人素日待如己出的侄女凤哥,她那在金陵老家的娘眼见女儿快要出门子,跳出来指手画脚,还派来两个老妪在凤哥耳边调三斡四、搬弄是非,无端端添了无数的麻烦。
李夫人对妯娌厌倦非常,心里连“嫂子”都不叫,往日待侄女凤姐的心,一时也凉了大半。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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