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一个荒yin的顺帝,胡无百年之运,客星据坐,自然不能持久了。
元世祖所创立的治法,是专以防制汉人为务的。试看其设立行省及行御史台;将边徼襟喉之地,分封诸王;遣蒙古军及探马赤军分守河、洛、山东;分派世袭的万户府,屯驻各处;及因重用蒙古、色目人而轻视汉人可知。这是从立法方面说。从行政方面说:则厚敛人民,以奉宗王、妃、主;纵容诸将,使其掠人为奴婢;选法混乱,贪黩公行;而且迷信喇嘛教,佛事所费,既已不资,还要听其在民间sao扰,可谓无一善政。所以仍能占据中国数十年,则因中国社会,自有其深根宁极之理,并非政治现象,所能彻底扰乱,所以其以异族入据中原,虽为人心所不服,亦不得不隐忍以待时。到顺帝时,政治既乱,而又时有水旱偏灾,草泽的英雄,就要乘机而起了。
“举世无人识,终年独自行。海中擎日出,天外唤风生。”(郑所南先生诗语。所南先生名思肖, 工画兰。宋亡后,画兰皆不画土。人或问之。则曰:“土为番人夺去,汝不知耶?”著有《心史》,藏之铁函,明季乃于吴中承天寺井中得之。其书语语沉痛,为民族主义放出万丈的光焰。清朝的士大夫读之,不知自愧,反诬为伪造,真可谓全无心肝了。)表面上的平静是靠不住的,爆发的种子,正潜伏在不见不闻之处。这不见不闻之处是哪里呢?这便在各人的心上。
昔人说:“雪大耻,复大仇,皆以心之力。”(龚自珍文中语。)文官投降了,武官解甲了,大多数的人民,虽然不服,苦于不问政治久了,一时团结不起来。时乎时乎?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乃将一颗革命的种子,广播潜藏于人民的唯一组织,即所谓江湖豪侠的社会之中,这是近世史上的一件大事。明亡以后之事,为众所周知,然其事实不始于明亡以后,不过年深月久,事迹已陈,这种社会中,又没有记载,其事遂在若存若亡之间罢了。
元朝到顺帝之世,反抗政府的,就纷纷而起。其中较大的是:台州的方国珍(今浙江临海县),徐州的李二,湖北的徐寿辉,濠州的郭子兴(今安徽凤阳县),高邮的张士诚(后迁平江,今江苏吴县),而刘福通以白莲教徒,起于安丰(今安徽寿县),奉其教主之子韩林儿为主。白莲教是被近代的人看作邪教的,然其起始绝非邪教,试看其在当时,首举北伐的义旗可知。
元朝当日,政治紊乱。宰相脱脱之弟也先帖木儿,当征讨之任,连年无功,后来反大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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