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看,“我和迈克尔小时候常常来这里。我们往里面扔小卵石来许愿。”
“那么,小伊芙琳·哈德卡斯尔都许过什么愿呢?”我问她。
她皱皱眉,这个问题使她茫然无措。
“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记不得了。”她说,“一个拥有一切的小孩,还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还会渴望更多的东西,所有人都是这样。
“就算能想起自己的事,你大概也没法告诉我。”我微笑着说。
伊芙琳拍拍手上的土,疑惑地看着我。可以看出,她燃起了好奇心,还有愉悦——是在熟悉的地方,不期而遇陌生事物而带来的愉悦。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吸引了她,意识到这点我有些失望。
“你想过吗,如果恢复不了记忆该怎么办?”她柔声细气地问着,这个问题显得气氛缓和了许多。
现在不知所措的人,换成了我。
最初的疑惑一闪而过,我努力让自己不再自怨自艾。不管怎样,我的失忆不过是挫败,还谈不上悲剧。我记不起来安娜的事情,的确带来了很多麻烦。然而我探寻塞巴斯蒂安·贝尔的身份时,也发现了两个朋友,看到了一本写满注解的《圣经》,还有一个上了锁的行李箱。在这世上活了四十年,只有这么一点点痕迹。没有妻子为我俩逝去的岁月流泪,也没有子女担心深爱的父亲无法归来。这样看,塞巴斯蒂安·贝尔的生活,似乎是容易失落的闲适生活,同时也是值得哀悼的艰难人生。
林中有树枝断裂的声音。
“侍从。”伊芙琳说。回想起瘟疫医生的告诫,我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冷。
“你说什么?”我边问,边疯狂地用目光搜寻森林。
“听那声音是侍从,”她说,“他们正在捡树枝。不怎么体面吧?我们没有足够的仆人来准备烧火炉的柴火,所以客人需要派他们的侍从来捡树枝。”
“他们?有多少侍从?”
“每个来访家庭都带一个侍从,还会有更多家庭抵达,”伊芙琳说,“我看大宅里已经有七八个侍从了。”
“七八个?”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亲爱的塞巴斯蒂安,你不舒服吗?”伊芙琳边问边抓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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