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狂奔,直到拂晓汽油耗尽才把车丢下。我向着镇上的方向走了几个小时,那条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我最后因精疲力竭而倒下,离目的地还有十万八千里。他肯定是睡了一整天,正好也让他躲过了愤怒的侍从。
瘟疫医生告诉我,戴维斯一醒过来,我就会回到他身体里。直到此刻,我都没想到他还能获救,返回布莱克希思。
终于有了好运气。
“哦,甜美的女士,”我捧着大恩人的脸颊,亲了亲她的嘴唇,“你不知道帮了我多大的忙。”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将头伸出窗外。天色已晚,车厢上摇摇晃晃的提灯发出亮光,但是难以驱散黑暗。包括我们乘坐的这辆,一共有三辆车从镇上向大宅开去。十几辆马车停在路两边,驾车人不是在打鼾,就是凑在一起聊天,或是将一支烟传来传去轮着抽。我听见大宅那边传来音乐声,尖厉的笑声一阵阵传来,舞会正在举行。
我胸中又升腾起希望。
伊芙琳还没朝水池走去,这意味着我还有时间去问迈克尔,查清他到底在和谁合作。即使我来不及做这些事,也还能在侍从去找拉什顿时伏击侍从,好找出侍从藏安娜的地方。
别从车厢里出来。
“女士们,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布莱克希思了。”车夫从上方某处向我们大声喊着。
我再次向窗外张望。大宅就在我们正前方,马厩在右侧路尽头。那里是他们藏猎枪的地方,我要是不拿把枪就和侍从搏斗,那简直就是大傻瓜。
我开了锁,从车上跳下来,脚落到湿滑的鹅卵石上时有些疼。女士们大声尖叫,车夫在我后面大声叫嚷,我迅速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远方的灯光。瘟疫医生说这一天的模式是由宿主的性格决定的。我希望如此,也希望运势转好,否则我会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安娜。
借助火盆的亮光,马童们拆下连接马和车厢的马具,然后把嘶叫的马牵到马棚里。他们的动作很利索,可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冲离得最近的马童走过去,尽管下着雨,他也只穿了一件棉衬衣,袖口挽起来了。
“你们的猎枪放在哪里?”我问他。
他正在绷紧一个马具,拉紧最后一扣时,他咬紧了牙关。他狐疑地看了我几眼,扁平的帽子下,眼睛眯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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