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吧。
推上,再推上去,她还没有断气,她还有呼吸。谢日闻要死去,要窒息。他面上没有表情,未干的头发一缕缕垂下去阻隔他的视线。他忘了呼吸,只机械地重复那动作。
为什么她不叫?
叫啊。
像他一样,要尖叫、要惧怕、要手无足措地去扑腾,毫无章法地渴望一点空气才对。为什么不叫?他不解,是还有空气?是不够用力么?安商乐手下的力道又骤然加大,可还是没有声音。
他推着绳结,「为什么你不叫?」他问,「快叫啊。」
没人回应他。
他静默许久,十指张开松掉紧抓的床单,安商乐凑近尸体的脸看了许久。他恍然发出一个音节,又捡起床单,拖着尸体一步步走向带着水雾的浴室。他缓慢地前行,一面轻轻点头,「原来已经死了啊。」
女人被丢进洗澡的隔间,安商乐扭头出去。一会后拿着藏在床底的许多黑色厚实的胶带,他拉上隔门后撕开胶带缠上。安商乐平静地绕上许多胶布。
嘶啦——
嘶啦——
他又走出去关上浴室的木门,再次拉开胶布。
嘶啦——
嘶啦——
安商乐扔下无用的棕色卷筒,就着满室刺鼻的锈味躺在没了被子和床单的东西上睡去。
有辆巴士在崎岖的山路上仍不停歇地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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