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般的身躯竟矫健如猎豹。
身形甫定,汉子霍然昂首直视前方,眼中绿芒更盛,大喝“什么人?敢坏爷爷好事!”
我虽不知道刚才的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莫非是中皇城的人追来了?心下怀了一丝侥幸,也转头看向汉子注视的方向,只是目力有限,视线又为夜色所阻,不知是何异样。
好半晌,才隐约见得黑暗中泛出了一点青芒,越欺越近。又过了半刻,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从林间信步而出,来者头顶竹笠,步伐轻盈,落地无声,若不是腰间那一枚龙形玉璜无光自亮,几乎与周遭如墨的夜色融为一体。
我的记性向来不错,虽然他用竹笠遮掩了相貌,但那枚龙形玉璜我仍记忆犹新,白天在落云坪的市集我们便有过半面之缘。
看清来人,那粗豪汉子有些恼怒,再次喝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衣男子并不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命和浣月镜,你选哪一样?”他音调不高,语气平平,听不到丝毫情绪波动,但出口的话字字都跃然耳中,冷淡中透出荒芜的意味。
“你说什么?”粗豪汉子似乎并未听清。
“你要你的命,我要浣月镜。”黑衣男子言简意赅。
粗豪汉子闻言,不禁一怔,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铿锵竟似雷鸣,片刻道“这是老子平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黑衣男子不语,兀自右手成剑指,指尖骤然迸发出黑色电光,形成极小的漩涡,并伴随着微弱的噼啪声,看似随意地凌空一划,电光过处,浓墨的暗色被硬生撕裂了一道缝隙,缝隙转瞬扩大,竟成了方圆尺余的黑洞。黑洞中,徐徐出现了一柄剑,通体漆黑、浑然无迹,只是剑身已被拦腰折断。虽是柄残剑,但我分明感觉到了它那无匹的锋芒和不祥的气息。
残剑既出,迅疾如电,匹练般的剑光骤然亮起,精芒贯天,直取粗豪汉子要害。而此刻,粗豪汉子的神色早已不复先前的泰然自若,凝重得就像此时的夜色,急急施展身法,辗转闪避。然而,他身法虽快,却仍不及黑衣男子迅若雷霆,且越来越快,到了后来,我的视线甚至跟不上他的身影,只能看到冷厉的剑光在半空绽放又消失,锋芒闪耀之处,恁凭多么粗壮的树木皆应声断为数截。
两人相交数十回合,粗豪汉子已渐处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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