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教会她温良恭俭让,她只知道据理力争,决不能让自己和奶奶吃亏。
果然,这下别说老婆子,就是路过的社员也被唬住了。没有人会怀疑高中生说的话,没有人会想到她其实是偷换概念夸大其词。
“哎哟六儿他娘,你这没把门的嘴可别闯祸,赶紧给人道歉吧。”
“就是,要不是你说话实在难听,渊明媳妇儿这么面嫩的人怎么会跟你争?”
“还有你啊,都多少年的老黄历,现在你家小六也当上车间主任了,你咋还揪着不放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坐实了老婆子的“罪行”,林珍珍笑眯眯地问:“怎么,你不道歉是觉得没错吗?那行,我这就上链条厂问问季大主任,一名无产阶级战士被侮辱了,我们该找谁说理去,要是厂里给不了公道,咱就上革委会去。”
革委会那是啥地方?
专门揪小辫子的啊!整个清河县最大的权力机关,谁不怕啊?整人,下放,闹.革.命,六儿都得笑脸相迎的呀!
这不,老婆子结巴了:“别别别,侄媳妇别较真,婶子跟你闹着玩儿呢。”
“婶子好大的胆子,能把主席的话当玩笑话,怎么着,革命语录是玩笑,革命成了请客吃饭?”
这顶帽子更大,老婆子双腿一软,“你……你别……我没,我就是不会说话,我道歉还不行吗?”一想到要给宿敌张桂兰当面道歉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林珍珍叹口气,抚了抚光滑柔嫩的手背,“要是侮辱别人道个歉就行,那这世上还要公安干啥?我看还是得去革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