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愈发粗/壮,邵郁双眼迷离,思绪不自觉瓢回那段惊心动魄的争储洪流中。
那场漩涡就是从落月镇悄然开始的,只是当时他们都太年幼,依稀总觉少年往昔懵然混沌,还有得蹉跎,寥寥时光,总不会恍惚一过一般。
彼时邵郁还在军营中意气风发指挥守兵校场习射,三哥楚岸一纸飞书将她从千里惊起。
素来她只知,楚先皇将三皇子楚岸宠得无法无天,怎料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朝震怒,一道敕令下来,三哥空得了个湘安王的亲王爵位,封地却给发配到了远嚣王城千里之外的凉锟城,路途忐忑,“落魄皇子”自是受尽百官白眼,人情冷暖。
中间,便是要途径落月镇。
*
十年前。
“唉。”
这已是亲随左挚,今日第五次长吁短叹,给那望着远处凝神之人覆上明黄大氅,悄然退下。
黢黑斑驳的船头。
楚岸身着白底团窠兰花卉锦袍,鸦发束着发带,尚未及冠,腰间束一美玉,绸布外衫倏尔被风撩起一角,露出里衣明黄色的辅袍,领口着白玉纽扣,衣摆上有描金流云,做工极佳。
若是寻常百姓看见,只当是谁家的翩翩佳公子从富贵侯府高墙大院里溜出来到处敞玩。
懂行的人却怕是要肃穆三分──此乃宫里头的皇子才穿得的。
“前头便是落月镇。”亲随左挚奉上热茶:“少爷,站了这半晌,夜露渐重,该是进舱休息。”
杯中茶汤甚为清亮,芳香,味醇。
此茶淡黄不绿,叶茎淡白而厚,制成梗极少,入汤色柔白如玉露,味甘,芳香藏其中。
皇亲国戚最爱,楚皇赏给楚岸的贡茶。
“倒是难为你。”楚岸用杯盖撵开上下漂浮的浅绿茶叶:“仓皇狼狈中,竟还记得把这东西带在身边。也不怕香气将贼人招来?”
左挚大慌:“三殿下!属下失察。”
楚岸点他脑袋:“失察之罪可大可小。你说怎么罚你?倒挂金钟加官进爵?”
就是一层一层把润湿的纸贴在鼻孔那种惩罚,憋死人。若再身体倒挂,血液直冲脑顶,可比扛着裸背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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