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错。”
博雅从未见晴明有如此伏低做小状,只道自己一番言语,必然遭其唇讥,更闻其哀然做句,心下先自软了,早先那满腔问罪之意,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待要劝解,又觉无话可说,生恐一时心软,又招来许多烦恼,遂吟道:
“争耐烦恼丝千万,
不如去休莫回还。
我今日之访,并非问罪,实是道别。”
“道别?”晴明凄然道,“要去哪里?”
“昨日殿上,我已向圣上讨得旨意,前往坂东宣抚虾夷俘囚。此去当以一年为期了。”
“要那么久吗?”晴明心下黯然,他明白,博雅此去,完全是在放逐自己,看着他那柔弱单薄的身体,想向着这样的身子,在坂东的雪野里摇曳的样子,一种疼痛的感觉牵动着脏腑。遂慨然吟道:
“自此一别隔经年,
唯闻雅乐绕画栋。
以后,还能听到你的雅乐吗?”
博雅暗思,未知晴明这话里是否暗含试探之意,数日前那暗夜里与之肉身交缠,多年来更与其情义纠结,诸般种种,涌上心头,留下二字,几近冲口而出了。然则,乳母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即使已降为臣格,但你仍是皇室的血脉,不可让九泉之下的兵部卿亲王大人蒙羞,更不可让醍醐源氏蒙羞!”念及于此,乃硬下了心肠,将心中的断袖绮思统统驱除,沉声吟道:
“断弦何堪烦旧梦,
相忘未必在江湖。
多余之言就请不必再提及了,我意已决,无复回首之理。今日之来,一者辞行,二者为六条院亲王殿代传口信,请贵公过府,有事拜托,请万勿推辞。”
这冷漠的客套话,更令晴明神伤,向日以来的诸般情爱欢好,不分彼此的亲密诚挚,此刻业已烟消云散,渺不可见了。身外虽是烈日炎炎的盛夏,然那皑皑白雪的寒意,早已加诸于身,冷澈肺腑了。待要口占一诗,却唯恐博雅更加不悦,只得任其在心中默默流过:
“恰似流萤绝声息,如焚情火火更炽。
纵使君心欲泯灭,荧荧幽冥未肯逝。”
久而方语:“既然是博雅殿出面,六条宫的御意,在下敢不遵从。”
博雅点了点头道:“既然晴明殿肯出面,纵是万般之难,也自可消弭无形了。此番来意,已尽达于尊范之前,吾事已毕,就此告辞了。”言罢,深深一躬,晴明急忙还礼,待抬起头时,博雅已起身振衣而去,留给晴明的只是一个绝决的背影。
晴明怅然若失的目送博雅远去,心中那阵阵痛楚,紧紧得逼将上来,惶惑、愧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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