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做了什么,又做成了什么?
若有一日他生死道消在地府碰到还在苦苦等待他的妻女,他敢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们吗?
他敢告诉她们自己非但未能报杀妻夺女之仇、反而成了第二个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巫心吗?
言辞如刀,亦可取人性命。
傅长乐从来善用这把刀的好手,在入这个房间之前,她早已决定用这把刀杀了这个苟延残喘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男人。
可临到关头,傅长乐在心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这一句句锥心之言咽下。
她低头在轮椅的暗格里翻了翻,掏出一瓶止疼药,又伸手去解那截断箭周围早已被血浸透的纱布。
正神情恍惚喃喃自语的白祈被这动作一惊,下意识出手直取咽喉——
随即被傅长乐轻描淡写挡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眼前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宗师仿佛都还没明白,此时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只是以他的性子,纵然知道自己没法杀了眼前之人,也会不管不顾尽力一试,就如同刚刚傅长乐推门而入时奋力一扑那般。
傅长乐已做好了继续阻挡攻击的准备,没曾想白祈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竟没再挣扎。
“这箭不能拔,你应该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现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傅长乐撒完止疼药,又替他换了干净的纱布。
她手上的动作赶紧利落,口中的语调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说吧。”
白祈还在盯着自己重新包扎的伤口愣神,听到这话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幸而傅长乐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瞬,她将药瓶和纱布重新收入暗格,神色冷淡道:“我不想亲手杀了你,所以一个遗愿,换你自行了断吧。”
白祈猛地抬眼,愤恨的质问还未出口,就看到了傅长乐胸口渗出血色。
刚刚一番动作,不仅白祈崩了伤口,同样重伤未愈的傅长乐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于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包扎是因为靠的太近,一点血渍沾到了白祈的袖口。
白祈不着痕迹地用指腹细抿袖口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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