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里庙会有三天,按庙会的规律,向来是第一天最热闹,往后两天人会越来越少,毕竟新鲜劲儿过了。但是今年的庙会第二天却不一样啊,说是人山人海毫不为过。
这一切都拜沈大才子所赐,谁叫他的声名远播,连这个偏远小县城里的人都想一窥真容呢?要怪只能怪他爹运作的太过了。
沈大才子本来不想来的,他觉得不仅无趣还很荒谬,怎么可能他会跟这等无耻之人来置气?你配么!另外,什么时候他的才学需要靠战胜这等哗众取宠的小人来证明了?
可是不出面不行啊,他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着,先是有人敲锣挑衅,弄得人心烦意乱。再是那对胡人兄妹竟然趾高气扬的给自己下战书,等到晚上朋友们给自己接风的时候竟然都在向自己倒苦水。
什么沈兄你不出面是不行的,读书人的脸只能靠你挣回来。什么天赐一个沈兄,只有沈兄才能让小人无地自容,还有一大堆恭维甚至谄媚的话他都不愿想起。
其实他清楚,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些人都是有气的,都想战胜那小人而后快,毕竟那人骑在他们的头上拉屎拉尿。可他们不敢,一来不知对方虚实而不敢,二来赢了没好处,输了丢人。
加上那个叫美多的一句话,逼得他不得不出面。
白天下战书使激将法还不算,晚上不知怎地竟然跑到了宴席上,对着自己大喊:“沈淼你这个绣花枕头,连个无名小卒都不敢应战,还枉称什么才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不是让人下不来台么?这不是让我自降身价么?可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不出面不行啊。
他甚至在想,若不是他羞辱过美多,真会以为这个女人是这些狐朋狗友们雇来的,这些话是这些人教的。
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输了与他们何干?赢了却是理所应当,谁叫你是大才子呢?
自降身价啊,虽然他不需要靠战胜那个小人来证明自己,但舆论却逼着他不得不出面。
此时他觉得自己跟这个戴斗笠的无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只想速战速决然后赶快离开,他在见到这小子慢条斯理的取出一块女儿家的手帕擦着口水时是感觉到恶心的,可是手帕被叠起来时却无意间让他看到了绣着的那个字。
“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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