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泛起了泪光,她在面对人生最惨烈的境遇时,从眼里流出来的都是血,但这一刻她的眼中泛起了水光。
她连走进那个院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沉默地转身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时英。”韩棠的语气里带着心虚的底气不足,就在刚才,他刚刚才用激辩的口才,说服或者愚弄了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男人,可是转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语言的无力。
霍时英低垂着头,两滴水滴落在石阶上,暗夜里没有人看见,很久后她仰起脸,对着韩棠道:“韩棠,其实你如今与其深陷在京城这潭泥沼里左右不是,还不如走远一些,出去历练几年再回来,说不定就又是一番局面了。”
韩棠万万想不到霍时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个,他先是震惊后又羞愧,他站在她的身旁明明高出她许多,却骤然觉得自己矮下去了几分,他出神了半晌,然后说:“时英,我愧对你的真心相交。”说完他整衣举手过头向她深深地一弯腰,“多谢!”
韩棠登车而去,霍时英沉默地看着,不言不动,看着他的马车远去,仿佛要在那里坐到天荒地老。
身后再次响起脚步声,最后那人停在她的身后,霍时英回头,周展穿戴得整齐,手里提着他来时的那个包袱,霍时英轻声问他:“你也要走了?”
周展高大的身影缩成一个佝偻的模样,很困难地点点头。
霍时英道:“如果我说,请你留下来再等我一些时日,我定能带着你脱身远走呢?”
周展的嘴唇几次蠕动,霍时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他最后还是说:“韩大人说得对,我不能耽误了你,田间地头的日子只会埋没了你。”
霍时英的一身血液瞬间凉透,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口里溢出一声长叹:“周展啊……”
德生叫来一辆马车,周展最后看了一眼霍时英,转身登上车,霍时英最后到底还是站了起来,走过去隔着车门问他:“你们这半夜的要去哪里?”
周展无颜对她,看着脚下道:“我们打算先到北城找家客栈投宿,明日就出城返乡去。”
霍时英扶着车门说:“明日先别急着走,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银子去。”
周展豁然抬头,他眼睛通红,大张着嘴呼吸困难,他激动而愤慨地说:“时英你怎么那么傻,我做了多年戏子,身上怎么可能无一份贴己,你怎么能不知道这个行当的污糟。”他激动地大吼,“我是收了人家的银钱来骗你的!”
霍时英眼里毫无惊容,她看着他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
周展哽咽:“就连、就连你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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