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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献血,护士长放了彭赛赛一天假,让她回家好好睡足了觉,再弄点好吃的补养补养。临走时还嘱咐彭赛赛多喝点水。
⑷这天晚上,方登月照例深夜才回来,照例肥水不流外人田,先进卫生间把膀胱过度膨胀的问题解决了,然后洗澡,穿上睡衣,旁若无人的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就微微地打起鼾来。
彭赛赛懒得叫醒他,懒得告诉他献血的事,也赖得告诉他可能怀了孕。人一灰心,就把一切都看得不那么重了,听天由命吧,人就得听天由命。
方登月翻了个身,床垫被他砸得忽悠了一下,一只胳膊压在了彭赛赛胸前,彭赛赛有点厌烦地把那只胳膊推了回去,方登月含含糊糊地说:“还不睡?想送花啦?明天吧。”说着鼾声又起。
忽忽悠悠的床垫和那含含糊糊的声音,让彭赛赛觉得像是上了一条折了桅杆漏了水的破船,说不定什么时候风再急一点,浪再大一点,这船就得底朝天。
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来到这世上,就应该给你一个彩霞满天,鲜花铺地的世界。可咱们的这个家眼瞧着就要支离破碎,除了冰冷,除了怨恨,除了欺骗和背叛,还有什么?
想着自己牵着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踏着打得稀烂的锅碗瓢盆,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人,去做一个风雨一肩担的单身母亲,彭赛赛的心从未有过地被漫天瘴气般的恐惧包围住,透不过气。
女人可以不要丈夫,可小小的孩子没有父亲,是不是太可怜?再坚强的女人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可能毫不犹豫地一条道儿走到黑。
第二天,彭赛赛战战兢兢地献了血。
仗着从小爱好运动,身体结实,献了二百毫升血之后,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彭赛赛松了一口气。
她给方登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不回家,住在母亲那儿。说完也不等方登月回话,就把电话挂断。
⑸方登月接彭赛赛电话的时候,铁皮烟盒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铁皮烟盒这次来,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这几天他四处碰壁,没借着一分钱,无奈之中,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方登月的身上。
“嗨!不就三五万块钱吗?痛痛快快直接说,成与不成都无所谓,不过是一锤子买卖!”铁皮烟盒临来之前给自己打气。
可真来了,气又短了,怎么也拿不出开门见山的勇气。这就是北京男人最大的短处,就算到了等米下锅的地步,还是丢不下那个臭面子。
方登月放下电话,摇摇头说:“女人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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