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赛赛一本正经地说:“说真的,谁也没想,就想我妈。”
彭赛赛的话一点不假,手术后刀口痛得厉害的时候,她真是只想妈,这让她自己都觉得纳闷,从小和母亲吵吵闹闹,结婚后就更疏远了些,可到了最痛苦的时刻,最想的人还是妈。
关自云故作欣慰地说:“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说想秦羽或者方登月不想我,我真的要伤心死了,哈哈。”
大概是笑声让邻床那个被称作花仙子的舞蹈演员不耐烦了,她抓起床头的鲜花,连瓶子一起,“叭”的一声摔在地上。
关自云吓了一跳,扭过脸去看花仙子,那女人正横眉立目地盯着她。
“阿仙,我来了。”花仙子的男朋友走了进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见花扔了一地,花瓶摔得粉碎,就赶忙到卫生间去找扫帚和簸箕。
男人回来的时候,花仙子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把一条腿架在床栏上,两手插腰,摆出一副练功的架式说:“我要出院!我不做手术!我不想摘子宫!没了子宫还算什么女人?如果不能跳舞了,不能生育了,我宁可死!我现在就死!”
“阿仙,别闹了。你这样对身体不利。”花仙子的男朋友一边劝慰,一边想去收拾狼藉的地面,却被花仙子一把抓住质问:“别装好人,我想听你说一句真话,男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娶一个卸了主要零件的女人吗?”
“是。我会!”
“放屁!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王八蛋!”花仙子流着眼泪,粗鲁地骂着,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尖利的玻璃碴儿,就往手腕上割,被男人抢了下来。
花仙子一下子躺倒在病床上,放声大哭。
彭赛赛对关自云说:“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我们到院子里去走走吧。”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在一张朝阳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彭赛赛感叹说:“花仙子真可怜,才二十二岁,就得了这样的病。”
“我倒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借着痛苦折磨别人,太可憎了。”关自云说。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我能理解她,人到了这份上,的确是生不如死!”
关自云有点吃惊地问:“你是说她还是说你自己?”
“都差不多了。”
“你不能这么想。”
“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我现在却要什么没什么了。换成你,你会怎么想?”
“如果是我,我会想,人家有债务,我没有,人家有官司,我没有,人家有癌症,我没有!很多人在战争里年纪轻轻就死了,我没有。很多人在天灾人祸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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