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蟑螂说着,把一粒有点发霉的花生米丢在了地上。
“什么叫被虫蛀过?”
“嗯,打个比方吧,现在到处有注水猪肉、掺水酒,这样的爱就是虫蛀过的。懂了吧?”
彭赛赛有点不胜酒力,用胳膊架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火星蟑螂,火星蟑螂被酒气涂得通红的脸比平时更多了几分男人的豪气。
“你累了?我们坐在床上说话好不好?舒服些。”火星蟑螂建议。
彭赛赛想了想,站起身,爬到那张床上,背靠着墙,果真舒服多了。火星蟑螂坐到了她的身边。
彭赛赛说:“咱们好好坐着说话,要不然,别怪我不理你。”
火星蟑螂笑着拉过一个枕头放在了他和彭赛赛的中间:“楚河汉界,各不相扰,这总可以了吧?”
“蟑螂,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彭赛赛突然问。
火星蟑螂挠着头皮,露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娶过媳妇。不过听人说醋是越放越酸,酒是越放越醇,别管他川菜、粤菜、淮扬菜,离了盐,再棒的手艺也显不出来。婚姻大概就跟咸盐、米醋、料酒差不多吧。”
“哼,你就知道吃!就不能说得高雅点?”
“高雅?婚姻属于高雅的范筹吗?我想想,哦,对了,有一本书上这么说,女人是架钢琴,不同的男人能弹出不同的曲子。怎么样?这个比喻你满意吗?”
彭赛赛追问:“你要是有了钢琴,会弹什么样的曲子?”
火星蟑螂用手敲着太阳穴说:“这可难住我了,我是个音盲,连五线谱也认不全。如果非要我弹的话,我就给你弹那首脍炙人口的名曲。”
“名曲?”
“我是害虫,我是害虫……”火星蟑螂唱起了那句绝对搞笑的广告词,还丫叉着十个指头,在枕头上煞有其事地敲打着,做出弹钢琴的样子。
彭赛赛使劲摇着头大笑:“你真讨厌!难怪人家都叫你蟑螂!”一边笑着,一边抱起枕头,砸在火星蟑螂的头上,火星蟑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如山体滑坡一样地压了过来……
……夏天的烈日把松香晒化了,透明姜黄的松香汁滴在松树下的青石板上,一只孱弱的小蜘蛛被灼热的松香汁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她不挣扎,也不叫喊,尽力从虚空里挤榨出最后的狂热,舒展而曼妙地散入万里长空。是幸福还是悲凉?是死亡还是再生?是幻灭还是永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千年之后的一块熠熠生辉的琥珀,晶莹剔透中镶嵌着一个女人最后的美丽和最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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