瘤似的死胎带走。医生嘀咕了一句什么,因为戴口罩你妈没听清楚,总之是没答应。你妈扯住医生白大褂的下摆,哀求说:
“我是被强奸的,医生,留住这东西就是物证,口说无凭呐。”
医生不说话了,他血淋淋的塑胶手套还没摘下来,顺手将那一团肉装进塑料袋,塞进床头柜里。
我去办出院手术时,护士亲口告诉我的。
获知真相后,我不是惊讶,而是害怕。我心中有数,只有在这场金钱游戏中继续玩下去,人生的流水才能往前,至于结果是福是祸、是辉煌还是毁灭,那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这,就是我感到害怕的原因。
倒是大伯的“百思不得其解”勾起了我一段温馨的回忆:母亲出院那天,站在水池边清洗一个看上去像小兔子的东西,由于专心致志,我放学回家靠在旁边偷看,她也没有察觉。那东西泡在一盆血水里沉浮翻转,发现儿子就站在身边,母亲干脆托在手上给我看:
“你看它像谁?”
我左右端详,惊奇地说,“像我的照片,刚出生那张。”
“它不像你,”母亲认真地纠正我,“它像你堂哥。”
“那它是人吗?”
“它不是人,它是一颗炸弹,专门用来对付你大伯的。”
我想起来,我妈像腌制板鸭那样精心处理“炸弹”,先洗干净、涂上盐,再装在簸箕里曝晒。晒完上盐,上盐再晒,直到墨鱼那样干枯,她才用塑料纸一层又一层地细心包好,压在皮箱的最底层。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如果大伯没有兑现事业编制,我妈将以它为杀手锏,置他于死地。
14、翻案
桃源客家人以热情、爽快、好客著称,以会喝酒为荣。桃源人经营米酒业有相当长的历史,数百年不衰。桃源人喜欢打平伙,就是几个朋友凑在一起打牙祭。古时候的酒店为这些悠闲的男人备有小锅灶,可以在酒店里煮食。不但柴火不要钱,还倒贴油盐酱醋,只要求在店里买酒。不光是有钱人喜欢打平伙,普通农民早上起来也常常邀上三五个哥们儿,买些肉啊、豆腐啊、粉干啊等等便宜货,一人半壶酒,吃饱后才去下田。吃完没钱不要紧,买酒可以赊账,到秋季糯谷收成,挑一两担给老板,就一年到尾都有得吃。在家里,除了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扫墓祭祖和桃花会也要大量用酒,因此,在桃源农村,几乎家家种桃、户户酿酒,酿酒的齐全设备和娴熟技巧都是代代相传的,男女老少齐上阵,比北方人包水饺还要深入人心。
祖祠一般都有田产,一年到头有不少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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