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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头发都来不及梳,就动手将大酒店赊来的名烟名酒往录相柜上垒。陈馆长在不干胶上写价格,写好一片揭下来贴上包装盒,烟类:大熊猫每包1000元、小熊猫每包120元、大中华每包40元、沉香每包10元;酒类:世纪拿破仑每瓶50000元、路易十三每瓶15000元、五粮液每瓶600元、茅台每瓶400元。
第五章:金钱(11)
昂贵的价格把花季唬住了,“这是真的吗?”
“假亦真来真亦假,谁要?吃了又不能屙金。”陈馆长的指头做了个捻钱的动作,“赌客要的是这个。”
摆弄好贵比金银的烟酒,俩人就无事可干了。花季不愿跟我说话,捧出《肖洛霍夫全集》,掀开书签那一页。花季以前跟我说过,她并非多么喜爱这个苏联作家,而是《静静的顿河》有消磨时光的足够长度,每次结束阅读都让人怅然若失,找一本厚书就能将这种失望的情绪推迟。
文化馆这头清楚了,我再将桃汛送到陶氏祖祠。不等开彩,我又离开陶氏祖祠往文化馆赶,因为一旦开彩,人满为患的就不再是陶氏祖祠,而是这幢破败的小楼观桃阁了。
我看陈馆长坐在藤椅上睡觉,胸前盖着一张《海峡日报》,没有叫醒他。直到神铳的闷响吵醒了他。“开彩了开彩了。”陈馆长腾地站起来,冲花季嘟嚷,“开彩就好开彩就好。”
花季慢条斯理地夹好书签,欣赏着陈馆长嘴角伸缩自如的口水,
“我听到啦。”我说,“就算是地震,传到这里也要等你睡够。”
陈馆长原地转来转去,像一条想咬自己尾巴的疯狗,木楼梯就是迟迟没有响起中彩者欢呼雀跃的脚步声。陈馆长一会趴在窗口朝街头张望,一会原地打转,愁眉拧得快出水,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
如此往返数十次,楼梯口终于传来旱雷滚动的闷响,像电影院散场,更像洪水决堤。观桃阁二楼立马拥塞得好比鲨丁鱼罐头,木质楼板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呻吟。当然喽,鸿运高照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无聊的看客,他们对奖品充满好奇。
“让开让开。”大伯方礼金高举装满筹码的小塑料袋,像加急传信兵高举令箭,拨开众人挤到货柜前。一见价格,大伯“哇”的一声尖叫,“这不是明抢吗?”他以见多识广的口气指证说,“大熊猫才八百八一包,这里要算一千;小熊猫才一百零八一包,这里要算一百二;还有更离奇的,路易十三市面上才多少?一万三;你们却标了一万五,整整差了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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