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戴校徽、过河捧着卵子。我多次听花季笑谈这些传说,我认为第一个传说是实际、第二个传说是笑话、第三个传说是挖苦,说明翁处长的为人是何等谨小慎微。
翁处长左手扶眼镜,右手拎一圈冬瓜,把花季全身上下盯了个遍,欣喜地说,“真是你呀花季。”
我有点儿纳闷,“翁处长,冬瓜怎么拎到文化馆来啦?”
“菜场转三圈,买个冬瓜圈。”翁处长感叹,“每天买菜,都是从菜市场中间插进去,走到底,然后向右转个弯出来,眼睛不能向左看。”
花季一边冲茶杯一边说,“为什么?”
翁处长放下冬瓜圈坐好,“左边卖水产品啊,黄鱼、甲鱼、蝤蠓,都是几十块、上百块一斤,哪一样我们教书匠买得起呀?”
说到教书匠,花季奇怪了,“处长今天没戴校徽?”
这下轮到翁处长尴尬了,他摘下玻璃瓯子,撩起衣角擦拭。“不敢戴啊花季,你不懂,见到校徽,连卖鸡蛋的老太太都不跟你还价。”
花季说,“喝水还是喝茶?”
“白开水就好了。花季啊,我们师专在编不在岗的人员太多了,干什么去啦,还不是标桃花会、买桃花彩选。有的老师每周要上二十几节,课照样排不过来。我们是高校,不是幼儿园,哪有这么排课的?学校研究来研究去,决定做个了断,不论是停薪留职,还是请假、借用,一律回校上班,不回来的以自动离职论处。”
第六章:破灭(10)
该说的都说了,翁处长吁出一口长气,托起玻璃瓯子观察花季的反应。花季不表态,用同样的眼光盯住翁处长。翁处长的心里一下就毛了: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花季,是学校布置的任务。”
花季终于憋不住了,哗的一声暴笑出来。“你紧张什么,我早就想回去教书了。”花季平缓一下喘息,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点点泪花,“不过,可不是我自己要借用来文化馆的,你回忆回忆,当时是文化旅游局向师专要人的,现在呢,也应该由师专向文化旅游局要人。对不对啊翁处长?”
花季的暴笑惊醒了梦中人,陈馆长歪过头,轮一圈惺忪的睡眼,正准备重返梦乡的时候,电话铃突兀地响起。陈馆长懒洋洋地“喂”一声,随即像听到命令的士兵那样,挺直腰杆正襟危坐,嘴里“是”个不停。陈馆长捂紧话筒,对花季说:
“范书记的电话,找你的。”
花季故意摁了免提键,搁回话筒,这样,在场的四个人都将她和三把火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三把火在电话那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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