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小如一声怪叫,趴在墙上不动了,手上的书就滑落到那一摊秽物上。
哑巴吃完,接过我递进来的纸巾细致地擦拭十个手指,擦完将纸团在手心,怯怯地看着我,像一条慵懒的狗。我帮他抹去嘴角的肉汤,心酸地低语道:
“你有什么愿望,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跟我说,啊?”
哑巴的脸麻木了,徐徐流下两行清泪,就是不说话。我收起碗筷,将事先准备好的纸和笔摊在哑巴面前,“要不然写吧,写出来总可以?”
哑巴低头想了很久,抓起笔,当场写了一首诗。他把诗交给我的同时,提了一个要求,也是向司法部门提出的最后要求:
“把我和花季的骨灰混成一盒,葬在陶家的桃树林中,并在共同的墓碑上刻上这首诗。”
我还没看诗就先表态,“你放心,我一定做到。”这首叫《桃源新娘》的诗是这么写的:
我含泪将
我的爱人埋藏
以花瓣以目光
包裹她孤独的身躯
再以颤抖的手将诗歌
写在她无名的墓碑上
我彻夜坐在黑暗的一角
守候她是我心中
女人的形象
把桃花洒落在她胸前
同时洒落的
还有我的爱和忧伤
春去春会再来
桃源空自浮华
我的爱人无言地离去
遗我以不变的桃花
与不变的甜蜜与悲凉
但我要恳求路过的你们
不要粗暴地把她惊醒
置她于充满谎言的
舌尖之上
讹传她讹传她
曾经那样温柔的心
花谢花会再开
桃花仍是当年的桃花
只有我只有我
安详地躺在她身旁
伴随千年旧梦
执行死刑的这一天早晨,我为哑巴和小如准备了牛奶、豆浆、包子和咸鸭蛋,在武警的监督下送进了九号房。哑巴盘腿坐在通铺上,见了我笑了一笑。小如则躲在被窝里,被子在微微颤动,说明小如在发抖。听到书记说“所长来了”,小如像装了弹簧那样蹦起来,忙着穿衣服,眼圈黑黑的。我将食品一件一件摆向通铺,独眼、黑脸、交通他们远远地站着吞口水。牛奶和豆浆都是早餐工程买来的袋装,我不可能带剪刀之类的进号房,只能咬开牛奶袋的一角,插进吸管,交给哑巴。哑巴又笑了,他摇摇头,指一指豆浆。袋装的牛奶不能放下,放下就溢出来了,我抬头找小如,小如还在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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