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两个卧位,除了两名法官和法医曾志强,还有我,还有四名持枪的武警,从军衔和年龄判断,四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哑巴和小如一上车,就被曾志强用绑带固定在卧位上。哑巴安静地躺好,还挪一挪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小如可不行,一直在挣扎,还叫“我要屙屎。我要屙屎。”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听清小如的歇斯底里了,因为一前一后的警车都拉响了警笛。
刑车的线路是高度保密的,刑车上也没有窗户,因此,我并不知道刑车往哪里走,现在在什么位置。只听得到警笛和小如的喊叫,只看得到哑巴苍白的脸色和小如的挣扎,只感觉得到汽车在摇晃,只闻得到一股逼人的恶臭。不好,小如大便失禁了。曾志强从工具箱里取出针筒,再取出一瓶药液切开,将药液汲进针筒,对着哑巴。在将要注射的一瞬间,曾志强改变了主意,口罩上的眼睛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按稳了小如的手腕,药液就缓缓注进了小如的动脉。一会儿工夫,小如就安静下来了。
当曾志强要给哑巴注射时,哑巴突然开口说话了。“白达,你告诉我,真的有上帝吗?”
怎么说呢,我不信有上帝,又不愿意让哑巴失望,只好拉住哑巴的手说,“信者有,不信者无。”
“麻烦你转告江守恩,我相信有上帝。”
“宗教信仰是个人的事情,你自己信了就好了,跟别人没关系。”我说,“当然,我会转告江守恩的。”
药液从针筒进入哑巴的身体,在哑巴的身体内扩散,在哑巴的血管中流淌,麻醉了哑巴的神经。
曾志强又分别在小如和哑巴身上各补了两针,直到确保他们神经死亡、脑死亡、心脏停止跳动。最后,两位法官和我、曾志强都在“执行死刑证明书”上签了字。刑车停稳,打开车门,我的眼睛都花了。从装有两具尸体和一泡臭屎的封闭车厢里钻出来,那种情形就好比从地狱一步登上了天堂。等眼睛适应过来,我才发现,我们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大院里有一株树冠舒展如伞的凤凰木,树阴下有一张水泥圆桌和四个水泥墩子。一面羊皮鼓撂在水泥桌上,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坐在水泥墩上以指甲刮指甲,用来打发漫漫长日。我早就听说殡仪馆门口有一个会击鼓招魂的“癫鬼”,估计就是这个人吧。我想,该不该请这个“癫鬼”招魂呢?该不该有两重含义,一是警察该不该为杀人犯招魂?二是按江守恩的理论,呼救主名的就是基督徒,那么,基督徒需要招魂的吗?这我就不懂了。我想,还是招了吧,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有灵魂呢,不招回来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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