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引到我家里。”
刘建国一愣,这点规矩他是清楚的,如果妻子生孩子死在家里,出殡时只能推到墙上,让她自己翻过去。“我要是非过不可呢?”
“大伯”比哭还难堪地干笑两声:“呵呵,你娃不论理,试试吧。”
9我信故我诚(2)
“大伯”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并着肩朝前挤了挤。刘建国只有兄弟俩,哪是眼前六个人的对手。
父亲胆小怕事,上来拉着他:“建国,村子里就是这规矩……”
瘦小的弟弟秉承了父亲的性子,站在刘建国身后,身子像秋风中的小树一样抖动着。
“我不管,我要救秀芬和孩子的命。”刘建国把妻子朝弟弟怀里一塞,阴沉着脸抄起靠在墙上的一把锄头。
“别逼我拚命。”
“大伯”和几个儿子愣了一下,旋即都一声不吭地抄起了家伙。
刘建国低着头:“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我认咱们是亲的,锄头不认。一、二……”手里的锄头,慢慢地举了起来,粗壮的胳膊上,一根根青筋紧绷着。
“大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这种事,牵扯到后世是否人丁兴旺,比骑在脖子上拉屎更甚百倍。在村子里,人活的就是一张脸,现在有人要把脸皮给硬生生撕下来朝粪坑里扔,那是死是活还不都是一样?用老辈儿的话讲,这就是抵命的事儿。
尽管院里院外,挤满了围观的人,但这是没法劝的事,劝谁退都意味着污辱谁,更何况,他们都是一窝亲呢。
刘建国“呀”地一声,抡圆了锄头。“大伯”的五个儿子,紧跟着,齐刷刷把手里的锄头、粪杈、木棒、砍刀、石块等一些临时凑上手的东西全举了起来。
“建国!”刚迈进院子里的林若诚,来不及多想,和丁涛拨开众人,一齐冲到跟前,把手朝两边一伸。“我是建国单位的,有话好好说,都别动,都别动!”
本来把生死早抛在脑后的刘建国,猛然看见林若诚,一愣之下,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是林总,你怎么来了……”
林若诚朝人多势众的“大伯”那一方望了一眼,说:“我要不来,你的命还能保住?什么事儿,非得弄到拚命上?”
刘建国抱着头,蹲到了地上:“秀芬和孩子快保不住了……”
建国的父亲怯生生地走上前来,说:“建国媳妇难产,要朝医院里送,可他大伯怕粘上血光之灾,唉,说到底,还是建国命不好……”
丁涛早忍不住了,冲到大伯跟前说:“什么血光之灾,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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