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沉诡谲地一笑,说:“反正我是想。如果我现在是书记,坐在你大班长的位置上,继续按我现在的想法儿干,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谁不理解,就是跟不上领导的思路,跟不上时代变革的脚步;谁反对,就是不能和上级保持一致,就是贯彻市委指示不坚决,就是没有组织原则,就是想拔高自己出风头另搞一套,而谁要是自己给自己戴上了这顶帽子,那就是自找死路,将来去哪儿,都会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没有人敢伸手接了。”
白向伟端起杯子,和刘沉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独自喝了一口。他不能不承认,刘沉讲的是现实中最大最大的大实话。谁职务高,谁有理;谁握有权力,谁说了算,是人治社会通行的最基本法则。他说:“你还在机关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你下来当市长后,咱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多了,从私人感情上来讲,应该说是无所不谈的朋友。我这人好事?自始至终你都是清楚的,省计委老主任的位置空出来后,省委迟迟没有任命,说不着急、不想、不心焦那都是假的,咱们又不窝囊,学,学了;干,干了,要成绩要群众基础都有,为什么要不想?能把位置占住,别让那些钻挤小人摸到权柄,本身就是在对革命做贡献。我给你打电话,你还批评我不能松劲。省计委主任和这个市委书记哪个轻,哪个重,是不言自明的事,最后这个结果,是我所愿意看到的?红头文件一下,我能不来。可来了以后……”
16从前朝说开(6)
刘沉伸出杯子,截住白向伟的话:“来,碰一个。朋友,难得的是理解啊!”
白向伟目光一闪,盯着刘沉:“刘沉同志,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话啊!”
刘沉说:“这也是我得知省委的任命后,在心里给自己说得最多的话。如果,任命的是别人,我刘沉早就去找大掌门人谈了,你清楚我的性格,实在不行,我就会坚决要求回省城机关,我已经下来这么多年,这个口,还是张得开的。可任命文上偏偏是‘白向伟’三个字……我对省委、对组织部、对周围的人,就两个字:欢迎。包括在沈娜面前,自始至终一句牢骚都没有。背后说我虚伪的人不少,沈娜虽然没有明讲,心里也有这个意思,人嘛,都那回事!”
刘沉摇摇头,接着说:“多亏,有这个地方啊!在这里,我才可以放开醉,把肚里的委屈朝外吐。人可以有争议,但高人就是高人,因为在老乔面前,你心里绝对清楚,任何拐弯抹角都是幼稚的可笑的徒劳的,是对自我的嘲弄和不尊重。连续几天彻夜失眠,我来到他这里,他什么话都没讲,只是陪我默默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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