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小道消息在大街小巷沸沸扬扬四处流传的时候,这八个临河排名前十位的私营企业分别正式向工商局递交了申请。说是分别,只是各自拿着各自的东西,人却是同时到达的,来的都是副总,都故作惊奇地打招呼,然后,郑重着脸鱼贯而入。唐西平和赵季、胡海则分别向市政府提出了辞去市私营企业家协会主席和常务理事的申请。措辞委婉,态度坚决。接下来,共同委托胡海出面,请市作协主席刘阳起草了八个老总签名的答谢书,送给市委秘书长刘兆和。感谢、支持、关心、牢记……这些文绉绉的词从胡海的嘴里出来,虽然多少有些滑稽,但那份表情是拿捏得丝毫不差的。临河市的经济总量中私营企业占75%,而这八家加起来占私企总量的51%,如果真是说撤就撤,临河经济增长绝对是负数无疑,财政收入则要锐减三分之一,为修临河大道,市里能挤的钱全都挤净了,如此一来,会塌下多大的窿隆?更糟糕的是在谦卑的态度后面,还有温柔一刀:希望市委、市政府体谅私营企业的困难,把临河大道集资款还给他们。在全国都以招商引资为主要实绩指标的大背景下,出现当地培养的企业集体搬迁的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非常时期提升市委秘书长后仍兼着市政府秘书长的刘兆和,心里比谁都更清楚。当即,脊背上直冒冷汗,当着孙庆的面出了粗话:“妈的,市委市政府把他们喂大养肥,现在有底气来逼宫了!”
孙庆瞅瞅答谢书,冷冷地:“‘逼宫’这个词,你用得不合适,他们这是要革命。市场经济,资本流动是自由的,人家要搬迁,你总不能派警察去堵着不让人家走吧?可要一走,临河的经济就会跌入黑暗深渊,说到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这届班子领导的命,都得割掉。”
刘兆和抽口凉气,这件事的实际影响对一个地方上的领导班子而言,比“5·22事件”来得要严重得多,前者属于突发事件,后者则是能力水平和缺乏发展意识的范畴,前者可解释、可原谅,后者则属于杀无赦的范围。集体被“革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孙市长清楚这件事?”
“无风不起浪。市委分工让我分管私营企业,我能连这点政治敏感都没有?”
“以孙市长看,他们的真正意图是要干什么?”
“替熊灿叫屈。”
刘兆和不解:“熊灿是市委任命的干部,要怎么着,关他们什么事?”
孙庆扫他一眼,完全是教训的口吻:“刘兆和同志,你别忘了,他们都是企业界的,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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