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狡猾的算命先生锲而不舍地在后面设着圈套,说我去南方后会有大难,给两块钱就可以帮我解……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泪流如注
张合锐穿着一套白色背心短裤球衣,正站在窗口的煤气灶旁汗流浃背地炒菜,镰豆角炒肉丝的味道新鲜得令我躁狂。他右手里的锅铲不停地翻,三七分的头发就跟着不停地晃悠,背心后面印着的大红色的6也跟着晃悠,晃悠得令我躁狂。
“张合锐,我爸死了。”我站在门口,大声说。
他转过身来,一脸的惊愕,“啊?什么时候?”
“丧事刚办完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小姨和小姨夫操办的。”
“顺吧?”
“顺。”
他应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忙活了。这个人情商极低,且不善表达感情。
我走到窗前,盯着外面晃眼的骄阳。隐约有黄鹨子的叫声——嗒滴溜,嗒嘀溜……该不是殡仪馆旁边树林里的那一只跟过来了吧?我的脊背变得凉丝丝的,不由得从背后抱住了张合锐,把脸紧贴在他汗湿的背上,把胸和小腹也贴上去。我在自己制造的巨大温柔中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回应。爸死了,妈跑了,武汉只剩下了我和他。
可是,这个天生缺乏浪漫的男人,就这么拖着我的身体,用筷子往碗里捞面条,捞好一碗,放在饭桌上,又捞了一碗,又放在饭桌上。之后,他站在原地不动了,树桩一样纹丝不动,温热的汗粒子淌在我身上;沉重的心跳辐射到我身上。
“听见黄鹨子叫了吧?麦熟了。”他说。
他是从河北农村出来的,独子。和他谈了两年恋爱,每到麦熟季节,他都雷打不动地要回老家。
“今年就别回去了,我爸刚死,陪陪我……”我小心翼翼地说。
“废话就别说了,明知道我爸妈一年比一年老!”他鱼一样从我的臂弯里游走了。
他拿起一双筷子,往我的面条碗里夹了肉丝和镰豆角,又倒了些汁水,拌匀,再把筷子递给我,示意我吃。接着,他又拌匀了自己的面条,稀里哗啦地吃起来,吃相很土。一次我和他出去喝咖啡,他也是这么稀里哗啦,声音大得盖过了背景音乐。农村出来的人,挺实在,可有些时候,这个“实在”就是“不可理喻”的代名词。并且他拗得像个榆木疙瘩,叫他学会优雅,简直比登天还难。
“跟着农村出来的人就是倒霉!”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两年了,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侮辱农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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