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欺负你,我剁了他!”
她待了很久,继续哭,等没力气再哭了,嗓子也哑了,抽泣道:“是某某某。”
赵甲第就跟今天跑五千米的傻瓜一样,单枪匹马地掀翻了那家伙和四五号健壮牲口。
等他鼻青脸肿地回到阳台,好学生的她竟然也傻乎乎等着。赵甲第点燃一根烟,无比潇洒地说了两个字,摆平。
她没说谢谢,就像她最后没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
她伸出手。
小八两愣了一下,递给她一根烟。
她没要,指了指小八两嘴里的那根。
她接过去后真抽了,咳嗽得一塌糊涂,然后蹲在地上又哭了,咿咿呀呀的,对于任何一个珍惜羽毛的女孩来说,算是把狼狈不堪的一面都展现给别人看了,哭得小八两连魂都没了,不知所措啊。
要是她哭给别的同龄人看,顶多就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可小八两不一样啊,他是有过两个彪悍奶奶的家伙,其中雍容典雅了一辈子的二奶奶在老头翘辫后,身体健康最少还能活上十几二十年的她竟然也在当天安然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然后是他的大妈,跟赵三金离婚后看穿世事,最后就干脆去普陀山过着半尼姑的清净生活,留下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疯癫女儿王半斤,天天祸害小八两。小八两的母亲名义上是赵三金的正房,但已经在加拿大定居,婚没离,但她当初前脚离开赵家,后脚怀上赵砚歌挺着大肚子的小后妈就走进赵家。她没领结婚证,只是摆了近百桌喜酒,那排场,估计就差没让国家领导人致开幕词了。这几乎等于小八两裤裆里那玩意毛还没长齐就强迫自己跟腹黑后妈去钩心斗角、斗智斗勇了,现在他都不确定十二岁那年跟王半斤一起被绑架是不是她的手腕。
与天斗与地斗,与后妈斗,还要时不时跟他至今没看透的老爹斗,是否真的会其乐无穷?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赵八两没被逼成变态或者神经病已经很神奇了,自然而然,他对女人的看法也就无比执拗。
然后她不凑巧地出现了。
赵甲第高二一整年每天都翻字典看散文给她写情书,写了三百六十五天。今天抄《诗经》,明天翻译俄语诗歌,后天从德语名著里琢磨赞美语句,好歹把语文平均成绩提高了十几分。兴许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重要的就是终于把她给说服了,成了赵甲第处男生涯里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女友。现在赵甲第经常去想,挺淳朴善良的一个妞怎么可以变化得那么快,怎么说,就突然市侩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