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屈辱,也不要颠覆。宁愿苟延残喘,也不要失去政权,这就是我们的国策。
其实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我其实什么力量都没有。我甚至也不想当这个皇帝。我排行第六,是父皇最小的孩子,没有贤能,加上年纪太小,也没有公开支持自己的势力,现在能做的,只有乖乖听母后的话而已。
母后现在已经在替我物色皇后,据说是应州金城人。平卢军节度使郭崇之的孙女。为了防止前朝后戚干政故事,她也不是什么显赫出身。
我心里烦躁,周围太过空荡,仿佛我的呼吸都隐隐有回声,宫灯点得又这样明亮,越发映得周围冷清,清清楚楚地看到,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在这样蒙着缟素的房间里,睁着眼,看一室的死寂。宫女在外殿也睡了,母后挑选过的人,睡相都是极好的,没有一丝声音。
一片凝固。
因为这安静,我害怕极了,手指不自觉就痉挛地抓着被子,那些丝绣的龙,蛇一样缠绕在我的身上。我喘不过气来,我听见父亲大去时,虚弱无比的话你要善待天下啊,受益。
……受益,受益。
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与我在御花园里玩耍,跟在我身后追我,笑着叫道。我回头看她,突然脚下一空,坠入悬崖,从最高的地方一下子摔了下来。
第5节:第二章 惊蛰(二)尘烟绮年事(2)
是梦魇。
我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气,良久,才爬起来到窗口。
北落师门明亮而冷淡地挂在天边。
这宫里,还有我唯一喜欢的地方,步天台。还有那个奇怪的女孩子,约我今天在那里见面。我感觉右颊开始温温地热起来。她手心里温度明明还在我的肤表,那种奇异的温暖却藤蔓一样蜿蜒地钻入我的心脏。
她身上的香味,是白兰花的味道,青涩而幽暗。
她对我说,我明天再来哦,小弟弟。
她的笑容就像被关在稀疏笼子里的蝴蝶一样,没有些微威胁,又伸手可及。
我从偏门跑了出去。狂奔过无数惨白的宫灯,奔过无数枯瘦的竹子,风像刀子一样从我身上一掠而过,二月,几乎冻到皮开肉绽。
子时还没有到。我在高台上等待她。
这样冷,想要一点点温暖的东西,就像她手心的那些夏天的温度。
还有,像笼子里的蝴蝶,安全,又贴近。
银汉迢迢。
在高处看,最是清楚,可也最不胜寒,似乎全天下的风都聚在这里。而我穿薄薄的单衣,从被窝里跑出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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