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是宫里唯一会去锦夔殿与艾悯坐一会儿,讲讲话的人。她是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是她家乡的东西吗?〃我犹豫地问。
〃大约真是她的家乡来的,妾看到她把那东西随便按了几下,那东西就亮起隐隐蓝光,上面似乎有什么字,妾还没有看清楚,她马上就关掉了。〃
〃那,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轻声说。
过一会儿,她又在旁边说:〃她因为意外没有加上名号,现在皇上也不去眷顾,暗地里所有人都在嘲笑,皇上是不是应该去锦夔殿稍微坐一会儿?〃她微笑,却不看我,漫不经心伸剪子去剪烛花。我心里一跳,但对我们的事情居然要他人来讲话,未免有点儿怒气,闷了声不肯说话。
于是她又说:〃她的家乡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在这里过得又不开心,若皇上再不喜欢她,是不是该让她回去?〃
〃我为何要让她回去?〃
话说了好久,我自己才似乎慢慢悟了出来,于是再重复一遍:〃我为什么要放她走?她恨我,我恨得也未尝比她少。〃
清远在暗夜中呼吸低缓,良久,说:〃恐怕不能尽如皇上的意。〃
心里某个地方猛然跳了一下。她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怕不能如我的意。
有个人曾经这样对我说。然后他用死亡当代价,使得整个事情向最坏的一面滑了下去,深渊,无声无息。
鲜血在阳光下刺目得通透明亮,春花开放。
我打个冷战看身边,现在是夜半无人,万籁俱寂,月色下一切都失了颜色,只有淡淡黑白影迹。
张清远轻声说:〃艾姑娘现在……神情有点儿不对,常常一个人对着空中喃喃自语,说什么烟花,步天台的,恐怕她已不能在这里了,她身体虽大好了,但只怕病不在身体上……〃
烟花,步天台。我们记忆里全都模糊成梦境的东西,现在猝然由别人讲来,字字揪心。我不愿意回答她,把头转向一边,良久,才问:〃你倒是替她乞怜来了?〃
张清远低头沉默良久,说:〃艾姑娘从她的家乡过来,原本可以在这里过得很好,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养自己喜欢的兰花,她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比大宋所有的姑娘都好。眼看就要有孩子和安静的未来,皇上,是你把她的人生改变了。
〃而皇上,你又何尝不是难过的一个。〃
我本应该呵斥她的,可是,她眼里看着我的悲悯直刺进我的胸口。我才知道她未尝不是在同情我,心里大恸。这样的夜里,顾不上追究她的罪,只是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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