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太怪异,吴大德一时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有风飒然而至,袁真感到了一丝清冷,便用衣襟掩了一下身体,从吴大德身旁走了过去。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是走向刑场的革命者,大义凛然,从容不迫。她下了楼梯,穿过楼道,进了自己位于六楼的办公室。一路有许多眼睛盯她,而议论声如蜜蜂乱舞,其中一些甚至碰到了她的脸上。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又抓住鼠标毫无目的地在电脑屏幕上乱点了几下,忽然就伏在桌沿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笑,只知那笑的欲望像兔子一样在胸膛里蹦跳,怎么都按捺不住。她全身抖动,笑得就跟古人形容的那样,花枝乱颤,眼泪都迸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既有悖于常理,也有悖于她的性格。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有顶撞上级的胆量。后果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说她在这幢大楼里真有过什么前途的话,从此之后就不会有了。幸好,她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她止住笑,用面巾纸揩干眼角的泪水,看看到了下班时间,抓起挎包就走。
在门外,她碰到了她的顶头上司,与她共用一间办公室的郑爱民副主任。她旁若无人地与郑爱民擦身而过,也懒得注意他的表情。郑爱民追着她走了几步,嘀嘀咕咕地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没听清,也就置之不理。
经历了一场意外的袁真觉得自己不是过去的袁真了。
看着袁真的背影一步步离开了楼顶,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我心里仍惴惴不安。毫无疑问,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袁真都将因这场意外而处于某种尴尬境地,她在机关里不会有好日子过。而我,正是陷她于尴尬的重要原因——作为保卫科长,我拥有楼顶这扇门的钥匙,昨天我来楼顶巡查过,离开时顺便用脚勾了一下门,那门却不像是机关的门,没有一点服从的秉性,非但没有自己碰上,反而弹了回来。我心里正烦躁,就懒得管它,甩手而去了。如果我不烦躁,就会把门关上;如果门关上了,袁真就到不了楼顶;袁真不到楼顶,也就不会遭人误解而发生这场意外。萨特这家伙真是把话说绝了,真的是他人即地狱,在这件事上,我就是袁真的地狱。
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心软的男人,不,我心硬得很。要是换个人,我绝对不会心里不安,即使她真的跳下去了,我也会认为与我无关。你也不要以为,我和袁真有什么特殊关系,我们也就是认识时间长一些,还有,就是我和她的表妹吴晓露谈过一年恋爱。平时在机关里和她照面,也就是说上一两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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