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事情要算挑水和和煤泥了。大年里要痛痛快快地玩好几天,什么活也不用干,放自来水的人家也要休息一个礼拜。年三十这天要准备好七天的用水,煤泥也尽量多的和。几个人同心协力,不到半天的工夫,把两只大缸装得满满的,并且还多存了两桶水。和好的煤泥把那只破缸底装得冒出老高的尖。干完所有的家务活,就等着痛痛快快地吃,高高兴兴地玩了。建业兜里准备了好几根废线绳,等放炮点火用。吃过午饭,孩子们簇拥到坐在八仙桌旁的父亲身边。此时的父亲,脸上一片光辉灿烂,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一叠一角面值的崭新钞票和几挂小鞭炮。这是每年年三十令孩子们激动不已的时刻。孩子们从父亲手中领到属于自己的两元压岁钱和一挂小鞭炮,笑着闹着跑出屋去。
夜幕作着降临的准备,星星点点的烟花在半空中闪现,鞭炮声此起彼伏逐渐热烈起来。建业和兄弟几个的小鞭炮舍不得放,他们嬉笑着说,傻子放炮灵子听,让他们先傻傻乎乎的放,等他们放完了看他们还放什么,咱们听着响声照样过年,等他们的炮放完了咱们再放,到那时让他们眼馋去吧!哥几个怀着这样的心情和胡同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满街乱跑。听到谁家放鞭炮,就一窝蜂的跑去,站在院门口捂着耳朵等炮响完了,一伙人就趴在地上捡还没有响过的,然后得到战利品似的欢欢喜喜又跑到别处。玩累了,手冻木了,跑回家烤烤火,看父母炸年糕、炸麻花,准备年货。这些东西做好后都放在一个大肚子的坛子里,它们是过年这几天的美味食品。建业觉得过年什么都好,只是时间选的不对,为什么每年过年都放在冬天,这是谁规定的,为什么不放在夏天,要那样过年不是更好玩更热闹了?
年三十的后半夜,爆竹声逐渐稀了,胡同里一伙孩子还没玩尽兴,仍然到处乱窜,一会往这家院里点个小炮,一会把那家的土箱子翻个底朝天,要不就用麻雷子炸谁家还没来得及提回去的尿罐子和夜壶。直到夜深人静,几个人这才带着些许遗憾回家睡觉。
五更天,大家被母亲唤醒,这叫起五更。父亲首先要带着孩子们给爷爷奶奶烧香磕头,父亲信这个。每年进了腊月,父亲总要买回许多草纸拆开扎成小捆,在每张纸上歪歪扭扭写上钱十万之类的字样。在小南房大红躺柜上辟出一块空地,摆上去世多年的爷爷奶奶发了黄的老照片,权当是祖宗的牌位,摆几块点心,烧一炷香,说些祈求祖宗保有全家来年大吉大利的话,然后把纸钱烧了,再让孩子们挨个跪在地上给祖宗磕头。父亲的虔诚和诚惶诚恐与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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