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迎新年舞,许多院落里热烈地举行着年节欢会。若在家里,应该在忙着贴春联吧?童童呢?童童会不会正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着爸妈归来?心口一阵抽痛,目光瞬间冷凝;一双秋瞳,流泻出无数细碎亮光;唇紧紧抿着,明眸在室内的沉寂里流转着不屈、坚毅。她悄悄起来去卫生间时,见他呼吸均匀地躺在地上,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锁着万般的疲倦和烦愁。他的身子和手脚在白色的被子中缩成那么瘦那么小的一团,仿若千丝万缕的无奈尽揽于怀。他那和童童一般摸样的眉眼,是触发美琳痛楚的支点。这个曾经器宇轩昂的人,练达和睿智使他的身际笼罩着神的光辉,即使大江东去时光明灭,这光芒熠熠生辉引人神往、追逐。昨夜之灯中他的双目那般空洞,似再无任何东西可以搅动七情,只剩下朽木般的一堆瘦骨。美琳的心里搅起一团乱麻一团凄楚,浓密的忧郁掠过眼眸,鼻子猛地一抽,心中纷乱思绪起伏汹涌。
昨夜她给饭店结了他的帐,莎莎得知他就是余枫时,木偶般呆在原地。
三人出来走到马路边上后,余枫却突然飞一般地逃奔。他跑得太快,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再起来时,莎莎和美琳追上来一边一个把他拽住。余枫大叫:“放开我!你不要让我回去,我现在不能回去!”莎莎的怒目在夜色里激荡着火焰,嘴角流出轻蔑:“你这个孬种!男子汉就该敢作敢当!你这样老鼠似地躲着,让琳姐为你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美琳眸中弥散着夜雾般的伤感,声音嘶哑得像一迟暮老妪:“枫,童童天天念叨着你。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好吗?我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就是死,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好吗?”泪珠在路灯的淡黄光晕里被风裹着,纷纷飘撒。
莎莎看到美琳哭得很痛,余枫的身子在街头的夜寒中猛地抽动,像被喷了农药的蟑螂。
昨夜长风吹遍浑身吹遍街巷,她们在路灯下费尽口舌,才劝动余枫一起走,又去车站的夜店为他买了一件大衣。送回莎莎,美琳和余枫一起回到莲花池酒店时已经凌晨五点。美琳领着余枫往房间里走时,大堂里的服务员及所有人都向他们透来意义复杂的目光。酒店里住客比前几天更多,大多是祖籍北京、从外地、外国回来的省亲者。三天的奔波加上一夜无眠心力交瘁,回到房间后美琳困倦得没有力气说话,没有洗漱躺倒便睡。余枫也像一个长途颠簸后的破车,将要散了,从壁柜里拿出一床被子,安安稳稳地零落在地板上。生命是第一位的,那一时刻,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顾不得去想忠诚、伤害与背叛,顾不得去想昨天、今天和明天,顾不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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