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睡不着。”
“你晚上几点入睡?”
“十二点多。”
“那可不行!你最晚不能超过十点。”
“这么早我怎么能睡着?”
“你必须强迫自己早入睡,我是为你好。我给你开点药。”应大夫神态做作,装出一副庄重诚恳的样子,语气里透出几分权威的命令,说完转身便走。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于曼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你来值班室拿药!”他说完推开门走出了病房。
上了年纪的几个病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应大夫像一头老公猪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显出了鄙视的神色。
于曼到了值班室,应大夫把一个三角形白纸小包递给她,淫荡的目光滑过于曼的胸脯,以很职业性权威的口气说:“根据他的伤势,我给他开了些药。你让他九点半服,他服药半小时后,你来和我说一声,他是否入睡。顺便再拿点药。今天晚上值班护士突然生病了。本来应该让护士送药。实在对不起,劳驾你了。”
于曼接过药包,说了声“谢谢”,回到了病房。
值班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处置室,里间是休息室,由一道门连通。应大夫坐在休息室一张桌子旁,像一只潜伏在树丛中的恶狼盘算着如何捕捉出现的猎物,思索着怎么实现他罪恶的计划。他非常兴奋,激动地浑身战栗着。他用颤抖着的手打开办公桌抽屉,抓出一把糖块,又拿出一张32开大的红纸,把糖块放在纸上,然后从一个黑色提兜里拿出一个小白色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了像白糖似的粉末。他取了一块软糖,掀去包装纸,用小刀像解剖老鼠似的在糖块上划来划去,接着把粉末撒在划开的缝隙里,把解剖完的糖块恢复成原形,然后用包装纸把它重新裹上,做了记号,放进糖块里包好,最后他把剩下的白色粉末倒在一个乳白色一次性饮水杯里。
他完成了犯罪的第一步,像做完了一次高难度的大手术,撩起白大褂,擦去满脸汗水,站起来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两只蛤蟆眼儿射出阴森森的野兽般的蓝色光芒。
将近十点半,于曼又来到值班室。
应大夫听到敲门声,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出里屋,拉开门,见是于曼,神经质地向后闪了一步,急切地问:“他入睡了吗?”
“你开的药真灵,他服了不一会儿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