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同虽三个月有效,只要不作废,其他外商也进不来,自己算被套进去了。他往自己脸上狠扇一耳光,骂一声:“你这个笨蛋!”心中泛起不可名状的痛苦,胃闹得厉害,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满嘴苦味。
兼并服装厂像一个炸药包,“轰”的一响,把压在人们心上的石头炸没了,嘴上没遮挡,各种意见都跑出来,灌满他的耳朵。服装厂下岗职工天天来找,纷纷要求上岗。一批退休老职工也来了,说,在岗的发这么多奖金,我们也该发点生活补助。安排过的工人,也意见一堆,说他们是三等公民,后娘养的,苦活累活尽让他们干,好事不沾边。
本单位职工也有意见,领导只管加任务,又搞一堆下岗职工在后面,是不是借改制炒我们的鱿鱼啊。还有更严重的,说杨启明与齐豫生串通一气,欺骗股民,故意让公司亏损,他们从中牟利等。问题捅到证监委,上面马上要派人来调查。去省市的告状信上说,杨启明借整顿安插亲信,排除异己,为他变相侵吞国有资产做准备。没想到,辛辛苦苦到最后,连好人也不是,成了社会主义的一条蛀虫。
集团工作组来十来天了,把公司账目都调去,丁书记分别找陈凯志、白副总、苏主任、秦经理等谈了话,独独没找他,平常总先找他了解情况,现在绕着走,其中的深浅他已悟到。晚上,他手拿遥控器,几十个台翻来覆去,电视看到三点多,不知看点啥,人还兴奋得没睡意。关灯上床,望着白天花,头脑特清亮,当天的事都在眼前晃悠,刚合眼又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白天倒懵懵懂懂的,一头雾水,浑身没气力。
今天苏主任见他脸色苍白,悄悄说,奖金的事,你小心一点。他明白,为处理邱芳芝,得罪了丁书记,再加上一直催集团还款,又没交今年利润,把关系弄僵了。经商的人,找点茬还不容易?他想跟丁书记好好谈谈,事总能说清楚,领导总不会小肚鸡肠吧?
常广钦推门进来,冲杨启明大声喊:“你说陈凯志专权,我看你比谁都独裁得厉害,兼并服装厂,是不是你的鬼主意?开个民主会,谁也不敢讲话,走个形式,你和齐豫生搞什么名堂?”
常广钦的话,春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像把重锤狠狠敲在杨启明心上。自己一直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得到却是大独裁者的封号。杨启明知晓常广钦的能量,他常仗义执言,在群众中颇有威望,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一大片。杨启明把心中烦躁压了压,主动倒杯水,递给他说:“老常,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他连水也不接,生气地说:“我给你说个屁,为兼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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