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摘下二胡,拉起《二泉映月》,沉浸在忧伤曲调里,瞎子阿炳似的,声声诉说心中的哀怨。
回来后,他天天泡在大户室,眼盯屏幕,手指头在键盘上敲,股票根本抛不动,他只能几手、几手小心翼翼往外出。屏幕像掉进了白菜地,满眼菜叶子,只有眼里血丝是红的。他看着看着,绿色变成黑色,像日本飞机投掷的炸弹,一个劲往下扔,炸得他心惊肉跳,开盘没多久,股票趴在跌停板,死活起不来。他快急疯了。
他给证监委的同学打电话,没人接,发条信息过去,回话很简单:你看着办。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他收市回家,脸色像霜打的白菜叶,灰里透青;身子软塌塌的,见柯慧琴连招呼也不打,一点生理反应也没了,倒床上便睡。
待梁声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把陈凯志吓一跳。只见他下巴尖尖,胡子拉碴,三根筋挑起一个头。十来天不见,人咋变成猴精了?只听说猿猴进化到人,没见过人回到猿猴时代的。陈凯志以为他家出了大事,问道:“家里出事啦?”
《改制》五十四(3)
原来他以陪家人看病请假去旅游的,也就顺口答道:“还好,母亲没啥大病。”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
“担心,只是担心。”
“孝子,好!孝顺父母是好事。”
“董事长,出事了,股票情况不好。”
“不是大涨了吗?”
“又大跌了。”
“股票这玩意总是涨涨跌跌的,谁也不是神仙,算得了那么准?亏多少?”
“八百来万吧。”
“啊?亏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早吱声呀!”陈凯志的心一下抽紧,气短了,脸一下子憋青。他赶紧服下两片心得安,身子靠在椅子上。梁声站在那儿,腿打颤,话也带颤音:“董事——长,你——没事——吧?”陈凯志抚摸胸口,沉寂了一会儿,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过去了。”
“熊市来了,股票卖也卖不动。”
“你怎么搞的,活见鬼!”
“董事长,我也不是神仙呀。”
“你可是个大活人,鼻子底下有张嘴,可以讲嘛!”
“我想等等,没料它垮得这么快。”
“你说怎么办呀?”
“再熬熬,也许有机会。”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你给我盯住,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好,董事长。”他唯唯诺诺地去了。陈凯志见他骨瘦如柴的样子,这只海龟,八成从北冰洋爬回来的,一脸晦气,哪儿有点儿热度呀!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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