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指长而柔韧,掌心里有常年握刀留下的硬茧子。
我喟然一叹,心底里一丝钝痛慢慢的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曾经涨满了心房,一碰就要爆裂开来的狂怒,早在她死讯传来的时候就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团乱麻似的隐痛,扯不断,理不清,却永无停歇的一天。
“隆泰宫的刘嬷嬷来过,”三儿的手挣扎不开,就索性任由我握着,“姚娘娘觉得不好,太医也说左右就在这两天了,陛下不去看看么?”
我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拢进自己怀里,“看什么?不是还没生么?”
三儿“嗤”的一笑,却也不再说什么。
层层帐缦后面轻轻传来了一声咳嗽,王保的声音低低的说:“陛下,许太傅侯着了。”
三儿伶俐的站起身,理了理我的外袍,悄无声息的退进了后殿。
睁开眼,许流风正一摇一摆的走进来,身上穿的却是一袭灰布的长袍,敞阔的罩着他瘦削的身材,眉目淡然。象是越发的没了精神。
“他可是回来了?”我懒懒的问他:“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人已经回来了,申时到的王府。”许流风淡淡的回道:“太医去瞧过了,说还得调养。现下,模糊能看到些东西了。”
“哦?他不是死也不肯医治的么?”我摆弄着手里的青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窗外层层绿浪中星星点点的粉钟花:“谁劝的?”
许流风飞快的瞥了我一眼,很谨慎的说:“小王爷早年四处游历,结识过不少朋友。这些都写在密函里呈上来了。”
“他最近见过什么人?”我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一位名叫非空的游方和尚,”许流风字斟句酌的回道:“送了小王爷几卷画轴。”
“哦?”我惊讶的挑眉看他。
许流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也不解其意,“密函里说,画上都是一位不及半岁的婴孩。王府里的下人说,是静王妃特意给清荭夫人求来的。小王爷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子嗣……”
我恩了一声:“明韶的事,六王叔怎么说?”
许流风垂下眼睑,语气淡然:“六王爷说小王爷身体不好,还是得修养些日子。”
我的手指轻敲着镜子般平滑的紫檀书案,良久,自己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还在恨朕?”
许流风微微一叹,“陛下当日声东击西的妙计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懒懒的抬头。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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