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山唉声叹气地说:“没法子,我们报社领导就爱干这面子上的辜,绣花枕头,外面溜溜光,里面一把糠。不像你们晚报社,只在肚子里做功夫,连看大门的一月都拿小二千,我们报社处级干部连一千都拿不到,人家却还认为我们早报社比你们晚报社阔多少,真是冤哉枉也。你们他妈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们他妈的有二两肉全贴在脸上。”
何舍之听着席君山发牢骚,只是笑,也不说话。等席君山发完了牢骚,他才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分到房子。席君山心烦意乱让他甭提这事:“我们报社上月刚弄来一批房源,为了几间破房,报社同事现在见了面,都跟斗鸡似的,张莉昨天甚至把李志刚的裤子都扒了。”
何舍之知道张莉是早报总编室主任,李志刚是早报工交部副主任,一个是正处级干部,一个是副处级干部。何舍之不由笑道:“张莉把李志刚裤子扒了没什么,张莉是女同志,女同志扒男同志的裤子不要紧,要是李志刚把张莉的裤子扒了就热闹了。”席君山也忍不住笑道:“那就不只是热闹了,那公安局就得出面了。女同志扒了男同志裤子是笑话,男同志扒了女同志的裤子就是耍流氓了。”何舍之笑得肚子痛,按着肚子骂了一句:“真不公平!”席君山也骂:“真不公平!”笑得他直打噎,道:“这世上哪有公平的事?”
爬到六楼,席君山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房门。眼前骤然一亮,晃得何舍之睁不开眼睛,等他能够睁开眼时,立刻恨不得眼睛睁不开,因为眼前景象实在惨不忍睹。席君山的宿舍乱得连猪窝都不如。
席君山让何舍之在床上坐下未,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说是开水,触手沁凉,不知是昨天还是前天烧的,何舍之不敢喝,怕喝坏肚子,将茶杯搁在床头柜上。他东张西望地说:“你们单位分房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席君山道:“2000年以后吧。”何舍之说:“不如自己买房,我认识人,可以帮你买便宜房。”席君山说:“再便宜也是房子,不是大葱。哎,对了,你不是路子广吗?不如给哥们儿弄套房先住两天再说,怎么样?”何舍之道:“我认识人民医院的院长,他们医院太平间有三间房,现在其中一间还空着,要不我给他说说,先让你住着吧?”席君山道:“还是你自己留着住吧!”
何舍之哈哈笑,就势岔开这个话题,问席君山道:“你就约人家在这里见面吗?”席君山左右看着说:“不行吗?”何舍之道:“就你这……猪窝,怎么跟人砍价?我记得你们早报对街原来有家瑞龙大酒店的,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席君山说:“大概在。”何舍之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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