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股乖戾之气,看颜面郑孝本就觉得骡子很是不善。
郑孝本当时就强烈地预感到骡子极可能就是被众人公推出来了结自己性命的那个人。
“你不哭,”骡子哄小孩似的细着声气说,说出的话却显得干涩而空洞,少气无力,“不怕的,有我在你就没事,放宽心哇!”
“你们把烧人的汽油都准备好了,你哥还能不怕?”郑孝本哽咽说,满脸的泪光,浑身都打哆嗦。“你也甭哄你哥了,是不是让你来烧你哥?兄弟你可要说话算数,哥这条命全在兄弟你手心里攥着,咱们可是兄弟相称,你可不要……”
骡子呆了呆眉眼,说:“骡子不会,哥,你要放心,要相信兄弟!”
郑孝本喉头枣核也似滚动一个周遭,使劲抽吸鼻子,射飞了一口滞塞在嗓子眼里的痰,拭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止住悲声道:“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要炸电厂?还要点了哥?”
“有人是这么说来的,也是人们都觉得事情闹得太大,怕收拾不住了,想破罐子破摔。”骡子眼神直直的。“说是人家政府不怕威胁,肯定不会答应无理要求。不答应人们都没法子下场,知道自己的罪过太大了,反正咋的也是个死了,就都想奋斗目标豁出命去了。”
“哼,知道是哄人哩,”骡子闷声冷笑,脸上是无比轻蔑和自豪,“不信他们的瞎说,真叫他们去死,怕就都草鸡了。有几个似我骡子这样不怕死的?怕是一个也没哩!”
郑孝本心里说:“唉,人家是有脑子的,几句话一激,你就愣得啥也敢做,让你举刀杀你哥,你也不皱眉头,哥心里怕的就是你这个啥也敢做的愣货,你还愣得啥也不知道哩!”
“我把电话也给了你了,”骡子思思艾艾地给郑孝本出主意说,“你可以给外头悄悄打打电话,和政府里头的人也说说里面的情况,甚也不怕,听到甚就说甚,看到甚就说甚,该咋的说就咋的说,让政府也知道,劝的让他们答应了人们的条件,不是甚也没个甚了嘛!”
“行了,哥跟他们说说,”郑孝本抑制住伤悲说,“不过,兄弟,你得保证哥的安全!”
“哥,你放下心,”骡子咬牙切齿地发誓说,“有兄弟的命在,就有哥的命在!”又说,“今夜个兄弟不和你一起住,你就放放心心地和外边的人说话!”
1。 走投无路的狼(2)
骡子和郑孝本说完话就赤条条地出去,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住的地方,独自一个人钻进被窝里去嚎哭。撇下又惊又怕的郑孝本给县里几个领导逐一打了电话,通报了梁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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