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小姐不但懂得花的文化,似乎还懂得买花人的心理。孟雪笑笑问:“我把这康乃馨送一篮给她,什么都不说,接花的人会认为我把她当成母亲吗?也就是说,你这花会让她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对待吗?!”
“当然可以。”那小姐爽快地说,“虽然她可能口头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心里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这话回答得真巧妙。仿佛轴承里的滚珠,左滚右滚总离不开那个钢圈。那小姐的意思就是买了她的花,不管接花人表态与否,哪怕不明表态,干女儿或干妈就板上钉钉了。孟雪笑笑,付了钱,捧着鲜嫩嫩的康乃馨,离开了花店。
赵厅长打开门,孟雪走进去,恨不能立刻叫上一声:干妈!然后俯首叩头,直到她认了这个干女儿再起来……到了房间,赵厅长刚好一个人在家,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然而,一路上头脑里种种预演,现在没有一个节目开场就落幕了……她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仿佛缠绕了坚不可摧的两根钢筋,怎么都弯不下去,一抬头刚好和赵厅长的目光对视,她立刻说道:“今天是母亲节,霏霏远在美国,我替她来看望您。”
赵厅长非常高兴地说道:“谢谢你,孟雪!”
然后把花篮放到窗边就如往常一样和孟雪聊天。如果说才进门的孟雪仿佛风疹欲出憋在体内一样的难受,现在的孟雪就如风疹出透了一样的舒服。心理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鲁莽行跪认亲之事,否则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狗一样悠闲自如地爬起来,难堪的局面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刚才急中生智的回答,已经尽善尽美地表达了自己的美意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身体中另外一个“我”是何等忠贞不渝地捍卫自己的尊严。
“看看你,孟雪,博士生都考上了,”坐在沙发上的赵厅长说,“霏霏可怎么办呢,这次TOEFL又没有通过!”
在美国,对外国学生一定要通过TOEFL考试才能进入大学学习,霏霏没通过就意味着还要在预科班学习。那赵厅长的神色看起来还真着急,闪着一种求助的目光。霏霏是她心尖上的一颗红痣,怪她不争气,长错地方,又不能手术修理,而那颗痣却肆意生长,全然不去理会可能引起的心绞痛。考试,活的人对一种死的物,解决的办法有C1n种;做人,多变的人对多变的人,解决的办法有Cnm种。这样比较起来,考试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我生她时已经三十二岁,这孩子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赵厅长又说道。她这两句问话仿佛瞬间化成蒸汽充满孟雪大脑里每个细胞的间隙,挤走了她入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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