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咖啡不?”他侧过身来问她。
“也好,你去拿吧,一块糖!”
她回答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忘了他们只是偶尔碰到的,他并不是她的舞伴,就
如她也不是他的舞伴一样。他端了咖啡回来,她默默的接了过来,太多的重压教她
说不出话来。
音乐重新开始了,陈秀的二哥,那个自以为长得潇洒的长杆儿像跑百米似的抢
过来请她,她对沈歉意的笑笑就跟著长杆儿在舞池里跳起来。
“林珊,你跳得真好。”
“没什么,我不过喜欢伦巴。”
她心不在焉的跳著,谈著。那夜,她破例的玩到舞会终了,陈秀家的车子兜著
圈子送他们。她到家,下车,向满车的人扬扬手随随便便的喊了一声“再见!”车
子扬著尘埃驶去。
她知道沈在车上,她没有看他一眼就下车了,她知道那样就很够了,他们用不
著多余的告别。
名画的幻灯片,一定要来,阿陶的车子坏了,别想有人接你,自己坐巴士来,
门口见。”
“喂!彭,你猜昨晚我碰见谁了,我知道你赶课,一分钟,只要谈一分钟,求
你……哎呀!别挂……”
她看看被对方挂断的电话,没有话说,她知道她那批朋友的,他们那么爱护她
,又永远不卖她的帐,不当她女孩子。
已经上午十一时了,她穿了睡袍坐在客厅里,家里的人都出去了,显得异常的
冷静。昨晚舞会戴的手镯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地板上,她望著它在阳光下静静的闪
烁著,昨夜的很多感觉又在她心里激荡了,她想,也许我和沈在一个合适的该认识
的场合见面,就不曾有这种感觉了。为什么昨夜我们处了那么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来。他们在各人的目光里读到了彼此对于生命所感到的悲戚和寂寞。
她知道她的几个朋友都会有这种感觉,而他们年年月月的处在一起却没有办法
真正的引起共鸣。“各人活沃人的,”她想起去年夏天一块去游泳时阿陶说的这句
话。当时她听了就觉得一阵酸楚,她受不住,沿著海滩跑开了。而那么多日子来他
们仍是亲密的聚在一起,而他们仍走“各人活沃人的”,在那么多快活的活动之后
又都隐藏了自己的悲哀,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
“至少昨夜我发觉我跟沈是有些不同的,”她想,我们虽然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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