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真的。”这个少年祈求:“让我带你走……”
萧观音似乎完全没听懂,她只是固执地挨蹭到素节怀抱的最深处,怎样躲藏都会恐惧惊悸的样子,最后把面颊也埋进素节的脖颈,贪婪又委屈地汲取他的温度。
她很冷……
太冷了……
这女孩子浑身发抖地呻吟出来:“这个世道好冷啊……”
于是素节就更紧地抱着她,说:“我们走……”
摆明了窥见人家小情人最私密的亲热是非礼勿视。但是陈定睿就是转不开眼睛:他们俩相互依偎的姿势也好看极了。这样的绿鬓红颜、这样的少年如玉,他们肉身相抱,却不是在享受人间的欢乐。两只金丝锦鲤在干涸的池塘里相濡以沫,并蒂莲花在污泥浊水中依偎支撑,他们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淌下脸颊,濡湿了绣纹领口。
那样清秀美丽的两张面孔悲哀惊恸,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动容。
有谁问过:怎么变成了这样?
陈定睿呆呆地看着他们,不觉得尴尬羞涩,只觉得无限悲凉……
章素节把人打横抱起扭头就走!
老鸨子一路在后面追出来,不住嘴地嚷嚷:“萧姑娘的赎身钱黄老板倒是给了,可是这些日子你们也不领人,寄在我这里吃吃喝喝也要钱的啊!”
想起来萧观音残破的衣裳,陈定睿怒火中烧:“你敢说这
21、苟且偷生 。。。
些日子你白养了她?”
老鸨子讷讷:“那怎么够……”
章素节面无表情地从兜儿里掏出来一块金怀表,声音冷冽:“这个够不够?”
滴答有声的华丽金表,上面刻正楷:蒋中正赠。御赐之物被中航的机长弃如敝屣。
陈定睿张张嘴,终于没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是陈定睿开车,章素节和萧观音坐在后座。不知道为什么,素节并没有选回邦德在重庆的家。他们一路颠簸回了飞行员宿舍,远离市区的机场附近。
那天的大约是十五,月色圆满的可怕,明晃晃地扑满了地。一路安静,陈定睿从后视镜看过去,大约是累坏了,素节和他的姑娘都睡地很香。他们孩子一样相依相偎,睡在这水晶一样奢侈的月色底下,像故事里有幸福结局的一对小儿女。
不知道怎么的,陈定睿忽然傻想:这么乱的世道,这样精致的两个孩子。如果他们可以在这个干净的晚上睡去,再不醒来,也许……是件极有福气的事情……
陈定睿抬头看远处:东边隐约透露了曙色。叹口气:“天……终究是要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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